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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正南面的长江北岸旁,现在的瓜州汽轮渡口西侧约两里处,有一座不大的无名石山,石山突入长江之中,三面都被滔滔江水包围,只有北面有一条崎岖小路可以上山,算得上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这座石山太小了,山顶面积才区区的几百平方米,高度也只有一百五十余米,又距离这个时代的渡口航线比较远,连监视航线的作用都起不到,所以这块土地之前的几个主人都没有重视过这座小石山,没在山顶建什么屯兵要塞,山顶光秃秃的,只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
孙策的残军被困在这座无名小石山顶上,已经一天一夜了,一天前的夜里,在孙策晕厥不醒的情况下,野心勃勃的孙策大军遭到了耻辱性的惨败,被整体实力与己方差着一截的二流徐州军队杀得尸横遍野,溃不成军,从广陵城下一直被撵到这长江岸边的无名石山上苟延残喘,攻城时的六千多军队,也只剩下了七百不到的残兵败将,差不多个个带伤,粮草和辎重也丢了一个精光。
孙策军这一战输得可以说是既窝囊又冤枉,因为不管是单兵战斗力还是大兵团野战能力,孙策军其实都在大部分的徐州军队之上,即便是在粮草被焚军心士气遭到重创的情况下,主力尚存的孙策军在短时间内也还有一战之力,起码不该输得如此凄惨,但那天晚上战局的发展却和孙策军开了一个大玩笑,也使陶应竖子成就了大名。
在粮草被焚军心动摇的情况下,如果在军队中威信极高的孙策能够坚持住,孙策军应该不会那么快崩溃。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孙策却偏偏吐血晕厥了过去,致使军心更加动摇不说,孙策军也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接替孙策指挥全军的周瑜虽然足智多谋,统率能力更绝对不在孙策之下,却加入孙策军时间太短,威信尚未树立,匆忙指挥由袁术军和孙坚军旧部组成的孙策大军,自然是万分吃力,令不能达,达不能行,更进一步加速了孙策军的混乱。
如果那个晚上换成是程普或者黄盖接替孙策指挥全军,也许情况还好点,但周瑜偏偏又是一个权力欲望比较重的人,根本就没想过谦让,直接就以孙策副手的名誉接过了大军指挥权。
程普、黄盖匆忙间又不能和周瑜争权夺利,为全军利益着想,只能暂时低头接受周瑜指挥,而程普和黄盖为了大局可以忍气吞声,其他的部将、尤其是袁术麾下出来大将就不可能这么想了,孙策军的指挥系统自然也就陷入半瘫痪了。
所以即便周瑜本人不愿意承认,事实上他还是孙策军惨败的罪魁祸首之一。
孙策军惨败的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孙策军的构成复杂,最能打也最忠心的孙坚军旧部只占少部分,战斗力比较弱又不愿给孙策陪葬的袁术军占大多数,这样的军队在顺利时当然不容易出现问题,但是到了战事不顺时,矛盾与隐患也有就自然爆发了。
二是徐州军队的战术出色,针对性极强,先是用各种各样的诡计和新式武器一再打击孙策军的信心,涣散孙策军的士气,更混乱了孙策军的决策,继而调虎离山焚毁孙策军粮草,把孙策军推到了失败的悬崖边缘。
把孙策军推到了悬崖边上后,徐州军队又迫不及待的开始踹屁股了,而且还无比的恶毒只踹孙策军核心力量孙坚旧部的屁股,一路上紧咬着孙坚旧部组成的孙策军中军不放,对于人数居多的袁术军却根本不理不问,任由他们逃生,而大部分的袁术军将士也没有给孙策陪葬的打算,纷纷四散逃命,脱离孙策军队伍,导致孙策军越逃越少,越逃越弱,徐州军则坚定不移的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始终咬着孙策军的核心力量不放,局部以多打少咬死了不断减少的孙策军中军。
如此一来,当大部分的袁术军将士逃离孙策身边之后,周瑜和程普等人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翻不了身了,只能拼死保护着昏迷不醒的孙策一路向南,被徐州军象赶鸭子一样的追杀到长江边上,一路之上丢盔卸甲,马步争驰,自相践踏,尸横满地,伤亡无比惨重。
逃到长江渡口后,码头上的船只却早已被徐州水师驱逐离港,寻不到只船过江,后面徐州军队又在源源不绝开来,转眼就将合围。
形势紧急,周瑜和程普等人无奈,只得率领残兵沿着江岸一路向西,希望寻到船只渡江逃命,但是陶副主任从笮融叛军手中招降来的千余水师虽然打仗只算三流,欺负没有武装的百姓民船却是一等一的好手,附近船只早被驱逐收缴得干干净净,周瑜和程普等人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怕一条独叶小舟,再加上陶应也亲率君子军迂回到了孙策败兵前方,与章诳率领的追兵形成了夹击之势,周瑜和程普等人欲哭无泪之下,也只好领着残军逃上这座三面环水的无名石山暂歇,徐州军队则毫不留情的立即攻山,摆出要把孙策残兵杀绝的歹毒架势。
还好,这座无名石山易守难攻的地形帮了孙策残兵的大忙,基本由孙坚旧部组成的孙策残军居高临下,先后打退了徐州军队的三次进攻,同时无名石山的高度也不高不低,恰好让君子军的弓箭无法抛射覆盖山顶,所以几次攻山被孙策军残部杀退后,嚣张了许久的徐州军队也只好暂时放弃了攻山计划,改攻为堵,迅速修建临时工事封堵孙策军残部的突围道路,同时又命令徐州水师严密封锁附近江面,不给孙策军半点逃命机会。
太阳又一次升起,耀眼的阳光逐渐覆盖没有草木遮蔽的无名石山山顶,昏迷了许久的孙策也终于再一次苏醒过来,担心了许久的周瑜和黄盖等人也终于松了口气,还露出了一点难得的开心笑容,只可惜不管是周瑜还是程普和黄盖此刻都是蓬头垢面,衣甲不整,开心的笑容,也和哭差不多一样的难看了。
“我又昏迷了多久?”
斜躺在四轮小车上的孙策声音沙哑而又微弱,艰难的问道:“派去过江求援的人,有消息了没有?”
周瑜和程普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许久后,程普才有气无力的答道:“回少将军,你这一次只昏迷了一夜,但我们连夜泅渡过江的几个士兵,都被陶应小儿的水师射死在了大江之中,没有一个人抵达南岸。”
孙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也没有责怪程普和周瑜等人办事不力,只是又沙哑着嗓子吩咐道:“公瑾,推着我巡山一圈,看看有没有机会突围。”
周瑜苦笑,但也不好再伤孙策的心,只能扯来一面破旗罩在车上,替孙策遮挡住耀眼目光,然后在黄盖和程普帮助下,单臂推着孙策巡视敌情。
巡视的结果是让孙策伤透了心,从寿春出发时龙精虎猛的八千虎狼之师,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且大都带伤,衣甲褴褛,武器残缺不全,精神委靡不振,并且只能靠着宰杀战马吃点生马肉充饥,场面凄凉得让人不忍卒睹。
而在山下,陆地道路早已被鹿角拒马与壕沟堵死,江面上来来往往的则全是徐州水师的大小船只,大队大队的徐州士兵在山下和战船甲板上耀武扬威,严阵以待,不要说连粮草辎重都丢光了孙策军残部了,就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巡视到了最后,孙策让周瑜把小车停在石山的北面,眺望着远处的君子大旗片刻,孙策终于才又开口问道:“我昏迷的时候,陶应小儿,有何举动?”
“天色刚明时,陶应小儿派来一个使者劝降,被我们乱箭射回去了,后来就再没其他动静。”
周瑜答道。
“劝降?”
孙策惨然一笑,又沉默了一会,孙策才艰难的问道:“陶应小儿,是怎么劝降的?”
“都是一些花言巧语而已。”
周瑜也是眺望着远处迎风飘荡的君子大旗,冷笑说道:“说什么陶应小儿很喜爱我们的才具武勇,只要我们放下武器投降,保管都能得到重用,荣华富贵,金钱美女,享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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