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一出,幼小的奶狗终于无法控制的蜷缩成一团,瑟瑟抖。
这是她最难堪的回忆。
对于人来说,名字是最重要的东西。
不仅仅是区别于其他同类的指代,也是来自于父母辈的寄托。
即便是富贵、阿福这样听起来有点乡土味的名字,也同样是一种美好的祝愿。
可惜,祸斗没有。
就因为它是个女孩,就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而记忆里,母亲每次叫她,都只有这充满恶意的三字咒骂。
久而久之,赔钱货就成为了它的名字。
原慕摸了摸它的头,“堕落前的年龄。”
“十岁……”
“好小啊!”
白毛胖啾忍不住蹦到原慕的膝盖上蹭了蹭祸斗的毛。
是啊,真的很小,可短短十年,它经历的却全都是苦难。
“死前经历。”
这是收容前必须填写的三项。
原慕知道这样抽丝剥茧的询问对于像祸斗这样的幼崽来说,无疑是第二次伤害。
可很多时候,已经化脓的伤口,不狠心挖掉腐肉,就没有办法重新愈合。
祸斗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经历。
“我是掉进河里淹死的。”
只这一句话,它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原慕叹了口气,将祸斗往怀里抱了抱,然后额头相抵。
“别害怕。
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帮你写。”
这是御兽师的特有手段,共情。
能够让原慕探寻到魔兽的所有记忆。
而一些必须公之于众却难以启齿的过去,能够不通过口述,便是原慕作为执法者能够给与他们最底线的温柔。
纷杂的画面瞬间涌入原慕的脑中,绝大多数都是黑白两色,透着数不清的绝望和凄凉。
原慕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有些人,根本不配为人,更别提是生儿育女。
祸斗说的太笼统,仿佛死亡只是一场意外。
可实际上,它从来都不是单纯的淹死,而是为了从人贩子手里逃跑,才会失足掉进河里淹死。
而这也是为什么,它在门外听到那女孩的父母商量说要把女孩舍出去做童养媳时,会含怒出手惩罚。
因为当初的小祸斗,就是这样死于非命。
那是三年前的冬天最冷的一天,就连地面都冻出了裂痕,它偷偷躲在学堂窗外的墙根下听老师讲课。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教室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它小声跟着一遍一遍默读想要全部记下来,可那朗读声只念了一遍,它也仅仅只记住了“烧不尽”
和“吹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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