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菊,你去准备牛奶,清水放到马车上去,还有落红刚刚喝药的那个碗也一并带上。
倩雪姐姐,过一会麻烦你带着姨母的帖子与我们走一趟保安堂!”
倩雪看一眼杜裴氏,见她点头,就赶忙称是。
趁着大家准备的空档,林婉城就坐到床边,亲自伸手探到落红嘴里去给她催吐。
杜裴氏看的心惊,本要出言阻止,想了想,到底作罢了。
不多时,马车就备好了。
安兰找来几个壮实的婆子将落红抬上车,一行人就快马加鞭朝保安堂而去。
在去保安堂的路上,林婉又给落红催吐了几次,又让人强按着灌了半斤牛奶,落红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众人一路提心吊胆,守着落红,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忽听赶车的六子一声大喊:“大奶奶,保安堂到了。”
众人就立刻将落红抬下车来。
原以为京城医圣白华定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不曾想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他先粗略看了落红的症状,检查了落红吃药的碗,就命人将落红移到室内。
白华仔仔细细给落红把了脉,才沉声道:“是中了鸩毒。
不过……好生奇怪。”
白华身后跟着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挑眉一笑,问道:“奇怪什么?”
白华道:“照理,她中毒时间已久,毒性又强,剂量又大,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医馆的,怎么还没……”
毒发身亡。
白华略一沉吟,赶忙道:“四儿,快准备施针。”
人群后挤进来一个总角的童子,他将众人赶出房门,就去准备施针的用具。
林婉城在门外等的焦急。
她本是一个医生,从来都是病人家属在手术室外等她,不期今日尝了一把等在门外的滋味。
这滋味,真真难受。
等在门外的功夫,刚刚那个白胡子老头却笑呵呵走上来跟她搭讪:“小姑娘,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这个女孩活着来到保安堂的?”
林婉城心知自己的急救措施奏了效,就一五一十的将催吐、灌牛奶的事讲出来。
那老头始终皱眉听着,林婉城细细说完,他才道:“牛奶?灌牛奶能解毒吗?”
林婉城道:“不能,只是延缓毒性发作。
牛奶到了胃里,就会形成保护膜,阻止毒性吸收。”
这一套现代的急救理论,林婉城自是不好详细说明,她尽量捡些容易懂的说出来。
那老头听了默默不语,捋着胡子看着前方,眼神空虚,似是在神游。
良久,他捋着胡子的手忽然一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这个方子是你自己想的吗?”
林婉城正不知如何应对,房门一开,白华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安兰几个赶忙迎上去,急切道:“白大夫,落红她怎样了?”
白华接过四儿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道:“毒性已除,已无大碍了。
我再给她开几服药,煎服之后便可痊愈。”
安兰、丝竹、柔菊、倩雪就都雀跃起来。
林婉城郑重向白华道了谢,就将落红带回府去了。
望着林婉城几人远去的身影,白胡子老头儿不禁摇头:“可惜啊,可惜。”
白华疑惑道:“师傅,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