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色下,挺拔的杨树只是一个婆娑的轮廓,不过,树腰处有一点寒芒映着星辉格外耀眼——那应该是黑衣人的兵器。
杜若琅点点头,将前面的地势扫一遍:“这附近应该埋伏了不少人,咱们如果硬闯,只怕还没有近前就会被乱刀砍死的!”
冲云沉吟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杜若琅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不过片刻就计上心来:“冲云,为今之计咱们只好用些谋略了……”
冲云看着杜若琅凝重的表情,慢慢点了点头。
郑王府的黑衣人正在树上监视,忽然看到不远的山坡上有一个人影晃过,定睛细看时,那人影却又像是鬼魅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黑衣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已经在这树上呆盯了好几日。
连日来,除了吃喝拉撒,就连睡觉也是在树上完成的,兄弟们劳累,自己的眼睛都有些发酸。
不过,主子有严命,绝不能掉以轻心!
那黑衣人正在神游,眼睛的余光却又一次看到了山坡上的人影。
“老大——”
旁边树上的弟兄似乎也看到了,他低哑着嗓子叫自己。
那黑衣人轻轻“嗯”
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不要轻举妄动。
眼睛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山坡。
只见那个人影很快就又出现在眼前,她一身土黄色书童装扮,个头不高,看着年纪也不大,黑衣人可以确定,并不是自己的兄弟。
那黑衣人从树上坐直身子,他的手情不自禁就抓紧一旁的树干:只要那个小书童再往前走一点,就能够进入包围圈,到时候,只怕他插翅也难逃。
然而,那个书童却在山坡上停下了脚步,他警觉地望着身前的环境,试探着往前面走了两步,可是,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倒退着走了两步就要退回去!
黑衣人心里一急:不好,莫非是前排的那几个兔崽子让他发现了踪迹?不行,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一条上钩的鱼,一旦让他跑了,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黑衣人下定了决心,当先一步从树上跳下来,一声大吼几乎震得整个山谷里的走兽都醒过来:“抓住他!”
黑衣人头领的一声叫喊让埋伏在山谷里的黑衣人都醒悟过来,他们“蹭蹭蹭”
从树上跳下来,十几个人向着那个小书童追了过去。
那个小书童见情况不妙,脚下跑的虎虎生风,一转眼就一头扎进密林里不见了。
一群人围在那个首领跟前,七嘴八舌道:“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那黑衣人头领看着眼前那黑沉沉的树影,拧着眉头沉声道:“分头追!
林子外面就是瘴毒,就不信他能跑去天边,等抓到他,就请兄弟们喝顿大酒!”
黑衣人头领一声令下,十几个兄弟都摩拳擦掌纷纷冲进前面的林子里。
眼见黑衣人都消失在远处,杜若琅才从不远的树丛里直起身子:黑暗中情况不明,埋伏着的凶徒不知凡几,她和冲云纵使能打,在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她们也不敢贸然与之相斗。
所以,她和冲云就想了这么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冲云的功夫虽然不如她,但是轻功确是父亲亲手调教的,只怕整个京城也难逢敌手。
黑衣人虽然都去追赶冲云,但是杜若琅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她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一步一步向着山坡下的药芦走过去。
杜若琅按着林婉城的指示,穿过药芦的残垣断壁,摸索到楚玄子的房间那里。
楚玄子在建造药芦时就地取材,用的是附近山上的树木和竹子,唯有他房间的主梁,楚玄子特意不辞劳苦地做了土坯,然后用土坯一层一层地垒起来。
为的就是要在这面墙上做一个暗格。
楚玄子虽然一个人住在山谷里,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警惕性十分高,林婉城曾经问过原因,楚玄子想了想道:“也没有确切地原因,大约就是因为我性子敏感多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