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杰羽要赶着回去给奶奶过生日,就没带大部队一块上路。
路上的旅伴只有三人,千元眼闭目养神的杨杰羽,再眼一声不吭的司机和副驾驶上正襟危坐的管家,渐渐感觉有些无聊。
她撩开车窗上的布帘,被外面耀眼的阳光刺得眼睛一疼,忙不迭松手放下,管家听到动静,回头说“这会儿日头正毒,小姐不要随便揭窗帘。”
千元哦了一声,乖乖坐好。
车子一路疾驰,因为杨杰羽和管家都说要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镇,否则就得在车上过夜。
千元起初感觉还好,时间一久,她就觉得胸闷气短,一个劲儿地恶心想吐。
司机和管家有前几天相处的经验,一察觉到千元开始坐立不安,就立刻问道“要不要在路边停一会儿,小姐下去透透气散一散”
说着车速就降下来,千元的喉咙里充斥着一股酸气,话也说不出,只等车一停下,就推开车门飞奔到路边去吐。
先是早饭,后是酸水。
千元扶着树干弯腰吐得昏天暗地,再直起身来脚步就有些虚浮,管家捧着一条湿帕立在旁边候着,她一转身管家就将帕子递上来。
帕子触手冰凉,千元擦完嘴笑道“给您添麻烦了。”
管家忙躬身笑答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回到车上,管家从副驾驶的座位底下拉出一个木箱,打开箱盖端出一个蓝底白花纹的水壶,拿出一个配套的杯子,倒上水递给千元“小姐用这个漱漱口。”
千元伸手去接,见里面盛着半杯茶,杯口还袅袅飘着白色的水气,是冰过的茶。
她心里笑笑,这些人真讲究。
于是仰头喝下,含在嘴里过一遍,欠身从敞着的车门处吐出去,果然觉得口内清爽许多。
交还茶杯,管家手里又捧着另一杯东西递给她“小姐喝这个润润喉咙。”
千元忙不迭用双手接过,再时发现杯中盛满了可乐色的液体,她轻抿一口,嘴里有酸有甜,不由笑着对管家说“竟是酸梅汤,难为您想得这样周到。”
“小姐谬赞了,”
管家询问杨杰羽需不需要喝点东西,被拒绝后对千元笑道,“这法子还是郑副官的哥哥教的,说在车上备着这些,既方便又能防暑热。
此前只顾赶路,倒让小姐受罪了。”
原来是郑玉文。
“郑先生真是个处处周到的人。”
千元喝完酸梅汤,觉着喉咙的涩感有所缓解,便关了车门道歉,“我现在好多了,我们走吧。”
杨杰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若不是胸口还有呼吸起伏,端坐在那里的他活像一尊雕像。
千元不明白,如此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一个人会是什么模样呢
杨杰羽虽然一直没吭声,但千元知道,因为自己晕车而耽搁的时间足以让他不满,不是说军队里出身的人时间观念都很重嘛,自己真是踩重雷的小能手。
不过,谁知道白晨珠的身体居然有这么严重的晕车症状啊
白母千算万算,往箱子里塞那么多东西,偏偏没料到女儿会晕车。
千元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换内在不换壳,连原身的所有特征都给一点不差地继承下来了。
她侧着窗帘上的暗色花纹,心里涌上一股很深的空虚感,就像被困在没有出路的孤岛上的旅人,奋力挣扎折腾,最后还是得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