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湘莲想的更远,她和重宇是庶出,和大哥的关系,远不如一母同胞的湘玉,若重宇和大哥亲近,长大后也能亲厚一些,这么一想全是好处的。
湘玉也不敢擅自做主,她了解苏重秉的性子,想必不会拒绝,但也和湘莲说,回去问问大哥的意思,湘莲忙道应该的。
湘玉把意思和苏重秉一说,他沉思了片刻:“明日让重宇和你一起过来罢,只是若三岁的娃娃都比你学的好,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湘玉无言,拿起了苏重秉最爱的那支紫毫笔,沾饱了墨汁,写下了“呵呵”
二字。
苏重秉先是不明所以,而后恍然大悟:“为兄只道你贪玩,没想到还知晓韦庄的《菩萨蛮》,你写下这两个字,是不是让我猜诗?”
他自顾自又道:“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
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你指的必然是这一阙,对不对?”
湘玉:“……”
这个哥哥,真是成了孔夫子的褡裢---书袋(呆)子了。
她笑着回道:“呵呵。”
自此,苏湘玉同学多了一个背书包上早课的小同窗,她还挺喜欢这个小弟弟的,现代她是独生子女,下面没有弟弟妹妹,穿了之后,兄弟姐妹一大堆,好是新奇了一阵,重宇性子有些怯怯的,看来韩姨娘管教孩子十分严厉,就怕行差就错。
开始重宇不敢亲近她这个姐姐,后来是看她亲切、喜欢逗他,才渐渐不怕他。
瞌睡虫带着一个小瞌睡虫,两个人打着哈欠,往正院走。
重宇握着湘玉的手,小声的问:“七姐姐,我怕大哥哥,他不会打我屁股吧。”
湘玉忍笑:“重宇放心,大哥哥最多打你手板。”
小重宇本来是求安慰的,被湘玉一说更怕了,姐姐气极打过他手板,手心钻心的疼,大哥哥力气更大,打起来……恐怕会更疼,若是手打坏了,他拿什么抓好吃的糕点、卤味?
想到这重宇往后面缩:“七姐姐我不去了。”
湘玉站定,只说了一句:“重宇不乖,那重宇还想吃翠玉豆糕和奶油松仁卷吗?”
和湘玉小时候一样,三岁的重宇在吃食上也被辖制,不能吃多,甜食少用,偏偏小孩子对甜食都十分偏爱,湘莲答应重宇,乖乖学习,早饭给他做翠玉豆糕吃。
想到这儿湘玉舔舔嘴:“那我还是去吧。”
湘玉莞尔,没有什么是一碟子翠玉豆糕解决不了的,若是有,那就三碟。
两个人到书房的时候,苏重秉已经在看书了,书房点了灯,满室明亮,见二人进来,苏重秉抬抬眼皮:“坐吧。”
说罢拿起手边的一张纸,递给重宇:“照着抄,写十遍给我看。”
湘玉歪头看,都是很基础的字,适合启蒙,大哥的教学方式倒是独树一帜,不管认不认识,会不会读,直接让抄,苏重秉过来敲敲她的头:“别看热闹,今天你要写三篇大字、背三首诗。”
苏重秉一直坚信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对妹妹要求不算高,当然是相对自己而言,孩童记忆力强,每日三首诗并不难,一日三首,一月便是近百首,半年便可见成效。
看着这个肖母的同胞妹妹,苏重秉难得露出温柔,又道:“最多一年,一年后便是你求着我管你,我也是没时间了。”
这句话给了湘玉莫大的鼓励,不就是一年嘛,忍忍便过去了,明年哥哥乡试,以大哥的才学,必然会中,若是中举,他就要去京城的书院了,想到可能会和大哥分开,她有些不舍。
也许是因为惧怕大哥哥,重宇写的极其认真,完全没有了在湘莲身边的赖皮,背挺的直直的,一笔一划描字。
苏重宇看书间隙抬抬头,见前面两个飘着红头绳的娃娃都用心的在写字,满意极了,升出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唤了书童进来,交代一番。
待书童回来,手里拿了砚台和纸笔,从库房翻出来的,也不算名贵,适合刚学习的重宇用,重宇拘束的谢了大哥哥,心道若是送他一提九色攒盒便更好哩。
湘玉得知砚台从库房取的,她没料到大哥还有小库房,冯氏有库房她是知道的,里面放的她的嫁妆,冯氏告诉她,生母赵氏的嫁妆等物,都锁在库房里,等她长大成人,悉数给她做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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