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傩舞,取悦的是帝王。
民间傩舞,取悦的是百姓。”
上官在她耳边道。
果然,祭祀完祖先的京师人纷纷走出家门,扶老携幼地仰颈盼着。
富贵人家甚至在街边搭起彩棚,只为将“大傩之舞”
目睹清晰。
她见此情景也觉新鲜,刚想与十一讨论,就见他嘴唇微掀似在喃喃。
四周人声鼎沸,她扯扯十一的袖子。
十一先是愣下,而后弯下腰轻声道。
“当年也是冬至,三叔接我出宫去看民间的傩舞,我生性贪玩本是极开心的。
结果却在路上走失,被人塞进马车,再睁眼就看到师傅。”
原以为回忆到此为止,不想还有继续。
“师弟看那边。”
沿着十一的手指,余秭归看向对面。
只见个孩子站在大人肩头,兴奋地远望着,每每站不稳时,总有大手托住。
“当时三叔也是如此待我的,只是最后他松了手。
还好大难不死被人拖住,只是待回过神来,便不见三叔的踪影。”
秭归一颤,只见他收妥眼中的伤色,而后看向上官。
“方才公子说错了,不是师傅、师兄,抑或是师弟,捂住眼耳口鼻的是我自己。
今后的路,是该由我自己来选。”
最终选择什么?
急急欲问,却被上官一把拽住。
“这是他的路。”
上官道。
“可是……”
“难道秭归不信自己的师兄么?”
上官如此说着,十一亦望来,娃娃脸上端得是委屈。
关心则乱。
她暗嘲自己的老妈子心态,轻轻笑开。
耳垂上的碧玺随着微颤的身躯,折射出耀眼的红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