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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压迫感再次袭来,睡得正香的田园园猛然被惊醒,瞬间睁开眼,入目一片漆黑,唯有自己正上方的某人散发出微弱的莹光。
她不悦地盯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某人。
哦,现在不能说某人,要说某鬼,某个从豫州跟她回来的男鬼!
前些日子去豫州扫墓,谁知这个早该投胎的男人居然不动声色跟她回来。
回到三河第一天夜里,田园园半夜惊醒就和她死鬼老公来个脸对脸。
家人们,谁懂啊!
我老公死了四五年,可半夜醒来又在床上看到他啦,这惊悚指数是不是爆表?
要不然还得说田园园是个汉子…女汉子,人家只是翻个身,眼不见为净而已。
搞的某鬼还在嘀咕,难道她不高兴?不激动?
田园园:吓死啦!
!
!
差点看到我太奶啦!
还高兴?还激动?老娘没有连滚带爬去请道士就是老娘仁义好不!
!
其实孟长辉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田园园回来。
自从死后,他一个人,不,一只鬼在墓园徘徊许久。
不知道在死的时候是不是伤到头了,整日里浑浑噩噩,懵懵懂懂。
眼睛什么看不清楚,耳朵也什么听不见,像是有张巨大的白纸将人世全部笼罩,万物变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直到那日,那个阴雨绵绵的雨天。
随着她的走来,朦胧的世间瞬间鲜活起来,雨的声音、树叶掉落的声音、雨滴滴在水洼的声音、孩子们与叔父的声音像是潮水纷纷涌来…
那张将他禁锢的白纸被戳破,于是他便从彼岸回到此方。
烟火从铜盆中升起,渐渐,飞灰在他周身围绕起来。
他看到了,叔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孩子们失去父亲的泪水,她红着眼睛故作坚强的笑,死寂冰冷的心中忽地生出无尽的不甘来。
在他们即将离开时,他不舍得伸出手……
待他再次回神时,他已经随着田园园回到三河。
中间发生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能感受到心里残留着深重的不甘……
在三河这些日子,他发现他只能出现在田园园身边,只有她能看到自己,而且与自己对话。
其他人不但听不到他的声音,甚至连他的存在都感知不到。
而且他还发现田园园只要戴着装着他头发的荷包,他便能跟着她出门,可惜只能在傍晚或者晚上出门。
虽然只有她能看到他,可比起一只鬼独自在墓园,像没头苍蝇乱跑强太多。
可正是只有她能看到他,孟长辉却患得患失起来。
毕竟生前,两人聚少离多,而且他们已经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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