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永成帝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您没听错,我和冬宁一样都很爱唐贤竹,可惜,唐贤竹并不喜欢我,他喜欢冬宁。
我也为此难受很长一段时间。
可我明白强扭的瓜不会甜的,更何况,对手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所以,当您提出要送一个人进宫时,我就答应了,因为——”
冬音说到这儿时眼泪就流下来了,“因为我知道,一旦送了冬宁入宫,她和唐贤竹就会天人永隔了。
当我踏上马车去长安时,我就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我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多么伟大,多么仁义的事情!
您知道为什么我嫁出去二十多年,只会两次娘家吗?”
“就为了唐贤竹?”
“对,我一回来就会想起我被送进宫的前一晚,心里充满了无奈和挣扎。
我甚至想过要逃的,可最后一想到冬宁会和唐贤竹在一起,他们俩会幸福的,我就觉着这样的牺牲也很值的。
我牺牲了我自己,成全了我最心爱的男人和妹妹……我以为我的牺牲是多么值得的,可您的所作所为却让我的牺牲变得一文不值。
您最终还是没有成全他们,反而是生生地把他们给拆散了,甚至抱给唐贤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冬宁生的!”
“闭嘴!”
永成帝喝道,“你再敢说这话,信不信朕现下就让人杀了你?”
“您就算要杀了我,也该念在您对冬宁如此残忍的份上,饶了她的女儿。
那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您看不出来吗?她就跟从前的冬宁是一模一样的,无论是样貌还是脾性。”
“韩冬音,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朕求情吗?你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把邱思宁带了回来,你以为朕真的会看在她是冬宁女儿的份上,饶了她吗?朕是一国之君,是这蜀国的皇帝,掌握着你们所有人的生杀大权,你有资格跟朕谈条件吗?”
冬音看着父亲,轻轻摇头,一脸难过地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与您这皇帝称什么父女,谈什么情谊了。
可您真的不会梦到冬宁吗?您若杀了她的女儿,心里会好过吗?您已经害死过她一个女儿了,您当真不怕她半夜三更来找您哭诉吗?”
“韩冬音,你实在太放肆了!”
永成帝又扬手给了冬音一个巴掌。
冬音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脑袋都撞晕了。
永成帝顺手操起了旁边翻纸钱灰的铜火棍正要朝冬音挥过去的时候,蒙时的声音忽然出现了:“外公,您干什么?”
永成帝瞬间僵住了,手停在了半空中,转头惊愕地看着蒙时。
蒙时飞快地跑了过来,护着冬音,对永成帝说道:“外公,就算您要教训大姑姑,也不必用这样重的铜火棍。
就在外婆跟前,您不怕外婆伤心难过,走得不安吗?大姑姑要真有啥冒犯顶撞的地方,您也该看在外婆的份上原谅她才是!”
“冬音,”
永成帝丢了手里的铜火棍,用阴毒的眼神看着冬音说道,“你今天对朕说的话太大不敬了!
朕念在你娘和蒙时的份上,暂且饶了你。
若是你再说那样的话,朕绝对不会轻饶!
明白吗?”
冬音当然听得出父亲的威胁之意,更何况,她也不愿意连累蒙时,因为刚才看父亲的那样表情就已经明白了,这皇帝早已不是她从前的父亲了。
她忙点头接了话道:“是女儿痴心妄想的,等娘下葬之后,女儿就带着一双儿女离开这儿,绝对不会再打什么主意。
请您放心吧,我们保准离得远远的!”
“嗯,你有自知之明,还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