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霄的证据没叫抓住,倒是叶谦本人被伺察到有大不敬的言语,作诗借古讽今,甚至对朝政颇有微词,认为背离祖宗之法。
一伙皇城卒闯进府衙和叶府,将叶谦往日的文全都搜走,要检点是否还有其他狂悖之语。
虽未下狱,但推官之职自然停了,也不得出门半步。
所有人都认为,叶谦怕是要完了。
然而叶府之内,却平静得很。
就连叶老爷子也有些焦急,叶诞父子却镇定地压住府内流言,再怎么样,他这叶家老大还在,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徐菁的约束规矩,仆婢们一如既往。
叶谦本人因被马园园安慰过,倒也还能勉强坐住。
令徐菁有些惊讶的是,白氏那里,也没什么动静。
白氏算是长记性了,心里再欢喜再有胜算,没等尘埃落定,千万别露出来。
否则一回头,这时候的笑都是以后的泪。
叶谦这头还安慰徐菁和温澜,“我虽然偶然议论过本朝的刑狱,但绝不算什么大事,原本恢复重刑也是我一直的盼望,屡屡与通判提过的。
至于大不敬之论,乃是无稽之谈,我何曾做过什么诗,必然是从我往日的诗文里牵强附会的。
马指挥使那边,想必也会给我说话。”
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没人帮忙使劲,他再清白又如何,皇城司构陷的冤案错案少了么。
“相公既然问心无愧,又有何惧。”
徐菁叶谦一派镇定,也安定下来,再扬波,还是有些担忧,心中不禁想,再怎么样,扬波也是弱女子,听到这样诬陷的事当然会害怕。
叶谦也到扬波的神色,问道“扬波还有什么担忧的”
温澜他一眼,慢吞吞道“我只是担忧,父亲的诗文作得可够好。”
叶谦“你的意思是”
“父亲身正,说不定因祸得福。”
温澜轻声道。
她若是不想,覃庆怎样也无法把叶谦所谓的把柄呈上去。
可是倘若陛下能亲自发现一桩错案,甚至从中检到人才,才会格外得意、优待,不是吗
覃庆的人把诗文都搜罗回去,自然是检点不出什么的,他们正在动手脚,内廷中已有内侍在皇帝面前念叨起这位推官是被褒奖过善断的,听说在民间也颇有清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
皇帝身边日日跟着内侍,何等亲近,当下也不大舒服,此人真是辜负自己的褒奖,叫人把证据都呈上来,要亲自过。
如此一转手,覃庆也不知道,到了皇帝手里的,又是原原本本的内容。
这除了叶谦平素的诗文,因他在大名府做推官,也有些判词。
皇帝浏览过一遍,感慨道“大名府推官日判案卷何其之多,此人写判词却片刻成文,援经据史,俪偶皆精,所判之案,更是上合法,下应情,非但善断,更是有才之人啊。”
皇帝起了才之心,内侍在旁又道“陛下,叶谦有急才,难怪能出口成文,借古讽今,实在是将才华用到了歪处,辜负您的一片苦心。”
皇帝手里正翻着叶谦平素的诗文,听到耳中正缓缓点头,忽觉不对,皱眉道“观其往日文章,极少用比,文风更是清丽,和呈上来的探查之词大不相同。”
内侍也作惊讶状,小声道“难道是错听了皇城卒是耳目探之,想也难免有误。”
皇帝心中却想到了前些时间覃庆正因叶谦受斥,顿时冷哼一声。
那诗文怕根本不是叶谦做的,至于对朝政有微词。
他的诗文是崇敬期的重刑,这也无可厚非,并无过激之处,偶尔提到一些人浮于事,冗官之弊病,想想反而切中实际,颇有见解,为官期间必然是沉下心干过的。
这段时间覃庆到处捉人,如果他织罪成了,铁证在前,皇帝到也不会有怀疑。
可谁让叶谦有个好女儿,有帮还未相认的世侄在为他忙前奔后,把覃庆的构陷都抹平了。
“去把覃庆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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