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之间的爱情,撑起了虞清嘉少女时代对未来夫婿的所有幻想。
她理想中的郎君,便是一个如父亲般正直、旷达、洁身自好的儿郎。
可是现在,她视为榜样的父亲非但阵仗浩大地领回来一个妾,还面露不悦,提醒自己不可用姬妾等轻薄的字眼侮辱她,要恭敬以待,事其如母。
虞清嘉抿了抿嘴,努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邪火。
虞清嘉说:“父亲,这位……娘子在哪里,初次见面,她都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猛不丁听到琅琊王被称为“娘子”
,虞文竣又被吓了一跳。
他一边告诉自己要试着习惯,另一边还在惴惴,再往前搁几年,敢对琅琊王这样说话,这是要被打死的。
虞文竣努力斟词酌句:“嘉嘉,车马劳顿,先得安置这位贵客去休息。
至于见礼,等改日再说吧。”
这也太骄狂了吧?她身为嫡女,都已经亲自站在堂下,哪家刚进门的小妾敢不立即过来拜见,反而嚣张狂妄地说她今日乏了,见礼改日再说吧。
即便虞清嘉没了母亲,也不容人这般欺辱。
“阿父!”
虞清嘉重重喊了一句,“即便这位新入府的娘子在辈分上算是我的半个长辈,但也终究嫡庶有别。
我亲自到此,而她竟然避而不见吗?”
“嘉嘉!”
虞文竣赶紧低喝一声,正想拉着他这傻闺女回去,却听到门窗外传来低低冷冷的一道声音:“不必了。”
满屋子的视线慢慢转过去,透过五幅兰竹折屏,脖颈细长的仙鹤香炉,青色帷幔在晚风中轻轻拂动着,一个清瘦修长的人影,正站在那里。
虞清嘉一抬头就和对方对上视线。
虞清嘉虽不至于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也晓得自己的脸是很美的,近乎所向披靡。
可是这一刻虞清嘉却不敢确定了。
虞清嘉却没有回答慕容檐的问题,她惊讶地上下看了看,忍不住问:“你方才在睡觉吗?”
慕容檐眉梢跳了跳,气不打一处来。
他摁住眉心,再次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虞清嘉抱着枕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我睡不着。”
慕容檐真是奇了怪了,她从哪里惯出来的毛病。
慕容檐沉着脸,单手使力就要关门:“睡不着回去躺着,管我什么事。”
虞清嘉赶紧伸手拦门,她葱白一样的手指扶在门缝上,若是用力肯定会夹到手。
说来也奇怪,虞清嘉多大点力气,竟然还真的拦住了门。
虞清嘉一手撑着门,另一只手抱着枕头就十分吃力,她站的歪歪扭扭,慕容檐眼睛朝下扫了扫,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枕头扶正。
“谢谢……”
瓷枕被摆正,虞清嘉单手抱着舒服了很多,她抬头望着慕容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小丫鬟累的睡着了,屋里没人守夜,我一个人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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