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草鬼婆,一直用虫子害人怎么办?
把她拉到太阳地下暴晒就好了,太阳是这个世界上最明亮炙热的存在,能消灭污秽,连鬼都害怕。
晒上三天三夜,她身上的虫子也会被全部晒死,就再也不会害他们了。
五姑村那个风雨桥上,烈日之下,薛丽谷被关在笼子里,披头散发,嘴唇干裂,眼睛通红。
他们围着她,愤怒地质问她。
“去年我老公身上发烂是不是你下的蛊?!”
“我娘到现在还没醒,是不是你下的蛊!
快点把她的蛊虫晒死,救救我娘吧!”
“我们家的财运是不是被你那只黑猫搬走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给我男人下情蛊,他老实了一辈子啊,现在出门都抬不起头了!
他好可怜啊。”
“还我儿子!
还我儿子啊你!
你怎么这么恶毒,连八岁的孩子都下蛊。”
薛丽谷费力地抬头看着他们,烈日灼灼,他们头顶都顶着一个个光明的光晕,好像是菩萨头上的圣光,光晕之下,面向她的那张脸,阴影中是隐隐的疯狂,在她晕眩的眼里,扭曲得不像是人。
她笑了,眼睛发红,被长时间暴晒,身体里已经没有水分从她眼眶里流出来。
她的耳朵和头脑一样嗡嗡作响,那一声声质问震在耳边,但是快要听不到了,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那么粗,那么响,连颤气都绵长。
她慢慢垂下头,两肩没有头发,因为头发里可能藏着虫子,被烫掉了。
手指没有指甲了,因为指甲里可能藏着虫子。
前面一点,红红的,是她的猫的血,再向前一点,应该是猫的尸体,她的念珠,被铁锨拍死的念珠……
她快要看不清了。
人太干了,头太晕了,响在耳边的呼吸声那么烫,如同太阳的叹息。
脑海里也没有什么画面,她这一生,被困在这个地方,努力想过好的一生……没什么好的画面。
好想走啊。
怎么才能走过这座风雨桥。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向前伸了伸手,只移动了半步的笼中距离。
她可能到死也走不出这座风雨桥了。
她忽然笑了。
她用干裂无比的嗓音喊道:“是我,是我,我确实是草鬼婆,我是草鬼婆啊哈哈哈。”
“你们活该啊,活该没钱,活该老娘晕死,活该老公出轨,活该儿子被淹死,活该……”
那些义愤填膺的质问声突然没了,他们盯着她,面色狰狞粗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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