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判刚才犹豫的那一下,分明就是酝酿谎话的前兆!
而且跟着丁若水爬山,那运动能剧烈到哪里去!
还想再问,那头的郭判却先一步喊起来:“靠,还要缝第二遍?!”
丁若水挑眉,语调不紧不慢:“也可以不缝,那就继续裂着呗,挺好看的。”
郭大侠的气势又瞬间耷拉下来。
丁若水白他一眼,用火烧了烧针,开始二度缝合!
豆大的汗珠从郭判脸上往下淌,可同第一次一样,男人一声没吭。
春谨然忽然不想再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其不想讲,而这秘密又没有危害到旁人,起码现阶段没有,那便随他去吧。
这既是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也是朋友之间的信任之情。
开启新一轮养伤的郭大侠,如愿在若水小筑住了下来。
虽然“病患”
这个身份让他的留下显得顺理成章,但春谨然还是觉得身无分文才是他赖着不走的最大理由。
毕竟全部家当都搭给了祈楼主,伤财伤心又伤身,也是蛮惨的,春谨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他睦邻友好。
养伤的日子很枯燥。
郭大侠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陪着春少侠一起照看大裴兄弟。
春少侠给大裴兄弟擦身体,他帮着换水,春少侠喂大裴兄弟补气养身的汤药,他帮着擦嘴。
照看了快一个月,郭大侠也燃起好奇——
“记得初次相识,就是我误以为你俩是杀害杭月瑶的凶手时,你俩关系似乎还没有这么好吧。
在王家村,也不见他对你情谊深厚或者你对他关怀备至啥的,怎么这才一年时间,你都能为他连性命都不顾了?”
春谨然被问得一愣。
他和裴宵衣怎么就从相看两厌变成看对眼,这还真是一个谜。
别说裴宵衣的想法他一无所知,就连自己的心路历程,他都没琢磨明白过。
好像从第一面开始,这个人就跟别的“访友”
不一样,甭管这种不一样是好的坏的,反正成功地让裴宵衣与别人有了明确区分,再然后青门,夏侯山庄,雾栖大泽……说缘分也好,说命运也罢,总之这个人似乎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伙,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再放不下。
春谨然没料到这种神奇的发展,但发展出的结果,倒意外的美妙。
曾几何时,春谨然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哪怕每个夜晚都可以找不同的朋友饮酒聊天,可等天明酒散,那种孤寂感反而愈发强烈。
他曾想尽一切办法赶走这种感觉,但都以失败告终,更让他苦闷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心里究竟缺了什么。
直到裴宵衣去春府找他。
直到两个人坐在郊外的田野旁。
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里的充盈。
不再空荡,不再孤寂,只有满满当当的温暖。
那时候他才明白,他的心里一直缺的,只是一个人。
一个他愿意不愿意,都本能地放在心里的人,一个会让他牵挂,让他惦记,让他每每想起,就快乐而满足的人。
过去,没有这个人。
现在以及未来,这个人叫裴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