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雾栖大泽又不是三面环山的死角,只一口进出,相反,按照图上所示,它的四周都该是平坦开阔的……
“三少爷,”
春谨然是个有问题就出声的性子,“景万川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洞穴这一面,雾栖大泽的其它三个方向都是什么?”
杭明哲放下茶杯,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春谨然连忙友善微笑:“三少爷你别多心,我就是觉得走暗河进洞穴,听着好像挺危险,所以想看看是不是能找到其它的路。”
杭明哲有些困惑地歪头:“人家先生都把路标那么明白了,我觉得这个才是最安全的吧。”
二人这边对话,那边伙伴们也都围拢到地形图跟前。
观望片刻,房书路猜测道:“会不会是那三面人迹罕至,故而到现在也没开辟出什么能走的路来?”
经房书路这么一提醒,春谨然也觉出味来。
七柳寨几乎算是这片地界上人口最稠密的点了,其他的深山老林里就算有当地部族,也是三三两两散居着,人数不会太多,自然也不会特意去开辟什么路。
“春少侠还有问题吗?”
杭明哲显然不太开心自己的领路人身份被质疑。
春谨然连忙摆手:“完全没有了。
一听都听三少爷指挥!”
杭明哲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绽开笑脸。
一行人共在寨子上待了三天,自认为干粮、水等一切准备充足后,才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清晨,雄赳赳气昂昂踏入丛林。
起初还算顺利,大家有说有笑有地图,体力充盈,干劲十足。
可走到下午,忽然来了一阵急雨,时间倒不长,也没把他们浇得太狼狈,但雨后的丛林,却忽然好似换了一番面貌。
各路蚊虫蜂拥而至,脚下也成了稀软烂泥,原本郁郁葱葱的枝蔓都成了磨人的妖魔鬼怪,一个没注意,杭三少和裘洋前后脚摔了个脸啃泥,狗吃屎。
到了晚上,气温又骤然下降,大家好不容易选了块空地,用火折子生了火,勉强烘干衣服,累得再没了闲谈的心情,倒头就睡。
如此这般,过了三天。
原本说是一天半就能出去的林子,愣是在杭三少爷的带领下走成了无尽地狱。
但这个锅要都放在草包三少身上也并不合适,因为后来所有伙伴都拿过地形图钻研了,仍无济于事。
景万川的地形图更多的是标注大路线,像这片林子,在地形图上就是小小的一块,根本没有任何指路意义。
更要命的是前后左右的高树灌木都长一个样,你也分不清是在一直往前,还是原地绕圈。
于是大家只能凭着感觉走,走到最后,嘴上虽没讲,但其实已经心力憔悴。
“你说我现在要是退出,夏侯庄主能兴师问罪不?”
祈万贯和春谨然并肩走在队伍中部,见前后伙伴都有些距离,祈楼主也就悄声说了心里话。
春谨然擦了一把汗,觉得脚疼腿疼脖子上蚊子叮的包也在疼,简直痛苦至极:“不能,本来就是你死乞白赖要来的。
唉,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你不是主动要来的?”
祈万贯惊讶道。
春谨然翻个白眼:“你都在窗外面听啥了,夏侯正南不是说了么,欣赏我智慧过人,所以非要我也来,万一碰上个解不开的谜啥的,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