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变姥爷,还他妈的比他高了两个辈,这什么惨绝人寰的惊悚片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打死赵小铭他都不接受现实。
他竟宁可他亲姥爷是那个又老又丑又秃顶的已婚已育数学老师。
“你是不是被封的时间太长了记忆错乱认错人了啊?”
然而等赵小铭再度看向他姥的时候,才发现他姥的眼圈已经红成雨后桃花了,那双内勾外翘的妩媚丹凤眼中更是浮了一层雾蒙蒙的泪光,满目都是委屈和酸楚,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搞得赵小铭都不好意思再质疑她了。
但,事关重大,事关他这辈子的荣耀和尊严,即便是再强人所难,他也必须问清楚不可!
“你先别哭了,先擦干眼泪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赵小铭又急又气又如芒在背,千方百计地否认月鎏金的判断,“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是他,他和我同届啊,才上高三,才十八岁,咋可能是我姥爷?”
月鎏金却斩钉截铁:“他就是你姥爷,化成灰了我都认得!”
赵小铭死不接受,死不承认:“不是、你这、你你你再好好看看呢?距离这么远呢,万一只是长得像呢?”
月鎏金泪眼汪汪,信誓旦旦:“我当年为了杀他,天涯海角地寻人,把他的长相模样丝丝缕缕清清楚楚地刻在了脑子里,连一根眉毛都没放过,怎么可能会认错?”
赵小铭:“………………”
讲真的,他姥要是说自己是因为爱才会把对方的模样记得这么清楚,他还真不觉得她这话可信度高,但要是为了报仇、为了杀人、为了泄愤,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仇恨比爱情的力量大多了……
妈的!
赵小铭还是不死心,还在负隅顽抗:“但、但是你之前不是说了吗,你标记了他的遗骨,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咱们刚才从楼里面出来的时候,你也没立即判断出来来的人是他呀!”
月鎏金:“因为这不是他的真身。”
“啊?什么意思?”
显然,这句话再次触及到了赵小铭的知识盲区。
月鎏金刚要开口解释,谁知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不到百步远的梁别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月鎏金瞬间噤了声,呆愣愣地与之对望着,含着眼泪的一双美目深邃而专注,还含情脉脉的,可谓是一眼万年。
显而易见,他这位大反派姥姥现在是有点儿上头了。
赵小铭无语又绝望,装耳挠腮地看看这个,又气急败坏地看看那个,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凌乱焦灼不知所措。
更怕梁别宴突然走过来,直接喊他一声“孙子”
,那他真能当场掘地三尺,羞愤自埋于此。
然而屋漏偏遭连夜雨,怕什么来什么,梁别宴还真的朝着他们俩走过来了。
月鎏金呼吸一顿,如同被定了身一般,双手紧攥着栏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赵小铭彻底懵逼了,第一反应是跑,赶紧跑!
但转念又一想:不行,这种节骨眼上,自己要是真跑了,岂不是很丢人?像是自己怕他似的,所以落荒而逃。
呸!
他一点都不怕梁别宴这个贱人!
在连绵细雨中,梁别宴打着一把黑伞,一步步地走到了校门前,微微蹙起了眉头,神色严厉地盯着半躲在水泥门柱后的赵小铭:“你不去上晚自习,跑来这里做什么?”
赵小铭却愣住了,呆呆地转了下脑袋,看向了身边的月鎏金,又诧异地看了看站在她正对面的梁别宴,心说:你看不见我身边还有个人么?
或许是赵小铭神色中惊愕太过明显了,梁别宴奇怪地侧了下脸,朝着自己正前方看了过去。
学校建在半山腰,地势微微朝上倾斜。
在赵小铭看来,梁别宴其实已经和月鎏金对视上了,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但梁别宴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目光像是穿越了空气那般径直穿过了月鎏金的身体,直勾勾地落进了后山的漆黑树林里。
奇怪地巡视一番后,梁别宴并没发现异样,无奈地收回了视线,再度以一种冷峻的口吻质问起了赵小铭:“又想逃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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