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来气,抄起炕上做活儿的针线盒,顺着窗户扔出去。
也不知是砸了哪个倒霉蛋的狗头,那货嗷嗷惨叫。
“谁?哪个不长眼的砸老子!”
我扒着窗台伸脖子大骂:“砸的就是你个狗杂碎,挺大老爷们碎嘴子,再扯老婆舌我把你鼻子底下那窟窿缝上!”
“咋地?长的丑不让说啊?丑八怪,没人要……”
“呸……”
几个老爷们骂骂咧咧,渐渐的就听不到声儿了。
我望着夕阳下,那几颗逐渐远去的脑袋,就恨不得把它们当球拧下来。
我长的丑是我愿意吗?我长的丑我吃他家大米饭了?
我没说过谁一句坏话,没拿过谁家一个米粒儿,一个个咋就对我那么深的恶意!
我从炕上下地,拿起箱柜上的镜子。
我照着左脸,眉清目秀桃花水眸,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这胚子是个残次品。
我挪挪镜子,照到另外半张右脸,血红色的胎记从额头一直延伸到脖子,我整张脸就跟太极图似的。
我看着镜中,又美丽,又恐怖的自己,一声苦笑后扣上镜子。
天色渐暗,我换件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出门。
粉色碎花衬衫,配一条紫红色裤子,这还是五年前我跟李国兴办婚礼那天穿的。
趁着夜色,我走向村口河边那间简陋的破屋。
破房子门敞着,也没通电,屋里黑漆漆的。
我掀开帘子,不小心踢翻了装鱼的铁皮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