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佑也不认识这位夫子,今日他也是第一次上文夫子的棋艺课,但是这位夫子似乎早早的就认识他一般,居然叫他上台将甲斋众人的名字一一写在了字条上。
贺霖佑不知道夫子到底想做什么,只能按照夫子的吩咐去做。
就在他埋头低写的时候,文夫子站在讲台之上,用戒尺拍了拍桌面,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开口说他今日授课的内容。
“前几日我教的已经够清楚了吧,今日呢,你们俩俩对弈,待会你们抽签,被抽到名字之人与抽签之人一组,若是抽到自己名字,那便重新抽签。”
听文夫子这么一说,贺霖佑算是明白了夫子叫他写名字的用意了。
随后,文夫子又道。
“今日对弈,我可是要验收成果的,输得次数最多之人,要去打扫明心湖那边的草地,赢得最多之人,本席另有奖赏。”
而奖赏,便是一副棋。
但是说实话,在座的人没有谁是买不起一副棋的,更多的应该是怕夫子设的罚。
明心湖那地段草茂虫多,枯叶难清,打理起来很是麻烦,夫子若是想挑你错处,扫个七八回也是有可能的。
文夫子说完以后,便回眸看贺霖佑,问他:“可写完了?”
贺霖佑继续手下的动作,不疾不徐写了一个“柳战逸”
,随后才道:“弟子还没有写完,夫子稍等片刻。”
文夫子点点头,然后看向下面坐着的每个人,与他们讲起了下棋的要意。
那些话他先前也说过很多遍了,只是下面坐着的那些人,恐怕只会纸上谈兵。
棋艺之长,不与人对弈是断然不会提高的,而且还不能单单抓着一个人对弈,要与不同的人对弈,方能技艺提高,锻炼出处变不惊又文思敏捷之能,让人不拘于一套刻板的棋术里面。
所以他才想出了如此设计。
不多时,贺霖佑已经将大家的名字写完了,将那些名字一一放入木盒中,文夫子便叫人有序上来抽签。
贺霖佑也在其中。
被抽到名字的人,自然就失去抽签的资格了,而贺霖佑抽到的,好巧,恰好是柳战逸的名字。
柳战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看贺霖佑的目光有些得意,于他而言,贺霖佑在经过自己前日的那一次教训以后,心里怕对他畏惧极了,如今和他对弈,想必也不敢赢他。
柳战逸一直以上位者的姿态睥睨贺霖佑,反观贺霖佑,一直低垂着眉眼,瞧着依旧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不卑不亢。
又有谁知晓,方才少年手里一直攥着一张字条,手探进抽签箱子里的时候,也未曾松开。
洛朝朝是和斋中一名男学子一组,她棋艺不精,分到谁都无所谓,大不了就是扫个地而已。
全甲斋的人随着夫子来到了棋室,里面一张张矮小的棋桌摆放得整整齐齐,正好够他们两人一张。
柳战逸先占了个好位置,贺霖佑紧随其后。
坐下以后,柳战逸便笑道:“贺霖佑,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与我一组。”
柳战逸原以为贺霖佑会战战兢兢,奴颜婢膝不敢与他对视,哪知贺霖佑坦然一笑:“是啊,我的荣幸。”
望着贺霖佑那坦然的眉眼,柳战逸便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这个人被自己欺负得那样狠,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他相处,换做旁人,怕是会恨他亦或者怕他,反正决计不是贺霖佑这般,宛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第25章
贺霖佑的反应让他极为有挫败感,而且,显得他低人一等,就好像贺霖佑高高在上,而他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于贺霖佑而言,无关紧要。
柳战逸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看着贺霖佑坦然地坐下,然后执手拿起白棋子,他向柳战逸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柳战逸倒也不客气,直接拿起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文夫子说了,若是发现两方下棋有人放水,两者皆罚,而且一堂课之间必须分出胜负。
今日一个晌午都是文夫子的课,所以他有的是时间让学子们慢慢对弈。
开始的口令一下,周遭便都安静了下来,众人聚精会神对付眼前的棋局,只是没安静片刻,低语声便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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