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然立在角落里的谢景明走上前,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你比他们高一阶。”
蔡娴芷轻轻笑起来,“既如此,请在场诸位跪下,拜别本公主。”
国公府诸人都愣住了,老夫人挂着满脸泪珠,不认识地着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孙女,“你你让我们都跪下”
蔡娴芷不她,只盯着司仪官说话,“大人,我是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体面尊贵,品阶也高于他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按品阶来讲自是不过分,可这些都是你的至亲,和他们耍威风,犯得着吗
司仪官很是不理解。
但是蔡娴芷稳稳当当坐着,大有他们不跪我不出门的架势,司仪官一时犯了难,和国公爷蔡攸小声说“国事为重,要不您几位委屈下”
蔡攸嘴角抽抽,目中暗闪着恼火,狠狠剐了女儿一眼,艰难地撩袍跪倒,语气生硬,“跪送公主”
他一跪,田氏再不情愿也得跪下,长房的二姑娘四姑娘也木着一张脸跪了,随即二房也跟着拜倒在地。
老夫人颤巍巍起身,深深望了蔡娴芷一眼,跪下了。
在场还站着的,只剩几个宦官司仪,还有摄政王与顾春和。
蔡娴芷抬抬眼皮,目光逼视过去,顾春和这个案犯之女,无品无阶,凭什么不跪
接触到她带着敌意的目光,顾春和不由暗暗笑了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还顺带踩一脚,大姑娘可真有你的。
眼前一暗,谢景明高大的身影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将她完完全全罩在自己身影下。
顾春和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初李仁骚扰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护在自己前面,那时她又慌张又害怕,庆幸的同时,还有点小小的抵触。
可现在,她嘴里甜滋滋的,好像吃了一块糖。
谢景明负手而立,冷冷地回望过去,目光阴翳,令人不寒而栗。
蔡娴芷不由哆嗦了下,再不敢多瞧一眼,缓缓站起来,扶着婢女的胳膊慢慢向外走。
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像被风压倒的草丛一样五体投地,暗中笑话她的姐妹们也好,父亲也好,祖母也好,全跪在她脚下。
连那个不可一世的田氏都恭恭敬敬叫她公主,连抬头仰望她的资格也没有
望一眼偌大的正院,彩旗蔽日,车马如龙,一队禁卫军威风凛凛护送自己出嫁,这场面,这风光,国公府的姑娘谁享受过
值了,哪怕一辈子都不回来也值了。
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着满地跪着的人,蔡娴芷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到最后,竟有了呜咽之声。
顾春和着她渐去渐远的背影,暗暗叹息一声,从此之后,英国公府大概再也不会有人提起这位大姑娘。
和谈事了,年关将近,京城各处炮竹声声,案板当当,大街小巷充满喜庆热闹的气氛。
许清已把古董店查了个底儿掉。
“洗黑钱的地方,河东路走私盐铁的钱,还有淮南漕司刮地皮的钱,各路的孝敬,大多都流入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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