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烟克制了一下脸上的笑,撇了撇嘴:“那也说不准,不是说天芷那些客人看不上我的么?”
新客
怜儿当即舌灿如莲地接口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谁知道天芷姑娘这一病那脸上会不会烙下什么难去的痕迹来,那管事的能不未雨绸缪吗?”
她拧开药瓶,将药膏涂在姝烟身上,边继续道,
“就算是那些挑剔的常客一时调转不成,那新来的客人总也该分给姑娘您不是?”
姝烟半伏在床上,听着轻轻勾了勾唇。
其实怜儿这些话早在她知道天芷生病后就已经在脑海里盘算了无数遍了,她心里认定接下来那鸳鸯册必定不同从前。
到底一个萝卜一个坑,如今少了一个坑,再怎么样那萝卜都得分出来一些吧?
就算那天芷脸上的疤痕真能治愈如初,那也得养个十天半月才能见客,她要的就是这段时间的机会。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想到这里,姝烟忙笑着呼唤苏遮月过来,苏遮月茫然地上前,见她要抓自己手臂,忙给躲了一下。
这一下躲得极快,要不是姝烟知道苏遮月一贯胆小,还不定怎么多想呢,这时只发笑道:“你躲什么,我就是看看你的伤,要不是你上回拦着我放过那只猫,我还真不会有这一日呢!”
苏遮月却不是怕她,只是她此刻的手上还有被素娘放血留下的诸多小伤口,密密麻麻地看过去很吓人,若是叫姝烟见了,怕很难寻着托词瞒过去,只支吾着说道:“那是姐姐自己想开的,我只是挡了一挡,真不算得什么的,姐姐不必太上心。”
姝烟见她这般与自己生分,一时眉头一皱,疑惑将起。
这时还是怜儿眼尖,注意苏遮月放在身后的手有几道红痕,灵机一动,忙转过话题道:“哎呀,这事说来也是好笑,听说一开始呢都不知道是天芷的猫,就以为是只寻常野猫而已,那请宴的徐公子见天芷姑娘伤了,拍案大怒,派人到处搜猫,捕到跟前时,他更是亲自抽了佩剑,要将那小畜生大卸八块!”
姝烟果然被她吸引了注意,挑眉道:“那是给天芷拦住了?”
怜儿道:“当然不是,那天芷姑娘早骇得昏过去了,二月也只顾着她家姑娘,哪个有心神理会的那猫儿,还是座下一位公子的老仆眼尖,突然给认出来了,因那双猫眼是异瞳,稀奇好认,当即大叫着不能杀。”
“徐公子将人逮到跟前问时,便说是从前见什么三司使大人亲手抱过,爱惜得很,可金贵了。
我回头与人又问了问,但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官儿,依稀说是朝廷里头管什么税赋银两的,大抵是账房一样的人物吧。”
“总之这话一落,原是对着天芷嘘寒问暖的人一转头全就跑去看那猫儿了,围了一圈张望,见那猫儿身上还有伤,一个赛一个着急,还张罗着给猫儿请大夫呢。”
怜儿说着止不住地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猫儿才是貌若天仙的姑娘呢。”
其实她和那天芷并无宿怨,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姑娘,一个是每日洒扫的丫鬟,见了人家姑娘不好过,她就是没来由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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