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我转告你,让你别等她。
这一去兰台前途
未卜,她不愿意耽误你,请你另择佳偶。”
蓝笙不是个三言两语就能打倒的人,他的想法早前同暖儿说过。
于他来说,进宫和她心里喜欢容与是一样夹缠难解的。
她人在哪里,问题都真实存在。
他只是不忿沈容与铁石心肠,自己下半辈子有了着落,就对他的用情视而不见。
“你怎么忍心”
他用一种很失望的口吻说,“亏她口口声声向着舅舅,她到长安来投靠你,你是怎么照应她的把她送到贺兰敏之身边,你考虑过后果吗上将军宦海沉浮十余载,要留住个人不是难事。
你向来神通广大,如今竟成了这样她是你外甥女,你的中庸之道用在这上头怕是不妥吧今日是暖儿,明日换成知闲又是怎样的光景你还这么笃定地在衙门里办差吗”
他这样说的确是有意挑眼,站在容与立场上,知闲和暖儿没有可比性。
知闲是过了六礼的,一只脚踏进了他沈府的大门。
他就是不她,责任还是要担当的。
孰轻孰重根本用不着比较,未婚妻和外甥女,永远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他越想越恼火,也顾不得往日的交情了,轻慢道“你别怪我往斜里想,这么顺当把她送进兰台去,难道是出于官途上的考量莫不是准了周国公的身份,你也愿意攀上这门皇亲么”
“你给我闭嘴”
容与忍无可忍,这声断喝吓着了两腋侍立的人,那些甲士个个挺胸缩肚,像雷雨天里淋傻了的鸡仔儿。
他瞅了一眼更觉心烦,挥手令他们出去,大有要同蓝笙论论长短的架势。
他的家事何尝要外人来置喙他的苦处不能说出来,蓝笙又能了解多少真要剖开心来比,十个知闲也比不上一个布暖。
但这话说不得,说出来就是有悖人伦的,岂不和贺兰敏之成了一丘之貉他不单要自己纠结着,还要接受蓝笙的指责。
凭什么他蓝笙布暖,自己的绝不比他少半分。
正因为有禁忌的成分,他的感情甚至比他浓烈十倍布暖进兰台,最痛心的人应该是自己。
他受不了别人质疑,尤其这个人是扬言要娶布暖的,对他来说情敌样的角色
他挺直了脊梁,眼里寒光凛冽,“你别胡乱给人扣帽子我官衔到了这一步,能不能再晋天意,哪里
用得着牺牲谁来取悦一个不痛不痒的所谓的皇亲你有能耐,有能耐你叫暖儿你叫她把所有的麻烦事都交给你你有能耐就去宰了贺兰这贼子在这里跟我比嗓门讲道理,算什么英雄汉”
话赶话地到这步田地,弄得孩子怄气斗法似的。
容与平素待人温和,若非牵扯到军中事宜,同他无伤大雅地打趣几句他也不恼。
眼下是这副声气不多见,何况是和蓝笙这两人是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的老友,闹成这样,真是罕见得紧。
廊下郎将不敢上前劝阻,一个个拔长了耳朵细听,堂内一时却静默下来。
两人都躁得咻咻气喘,隔了半天蓝笙方苦笑,“贺兰那厮我定不放过他我和你不同,我不瞧重官位,就算哪天贬为庶民也不打紧。
只要暖儿心里有我,舍弃这长安繁华,带她遁到世外,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要她我可惜,她心中自有所想,我有劲没处使。”
容与脑中嗡然轰鸣,她果然有的人了蓝笙知道的显然比他多,布暖情愿对蓝笙吐露心声,和他竟只字不提,他这个舅舅当得果然失败透顶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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