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躁!
“咱家的情况,我也从来没瞒过子善,就是想着,要读书也不能读死书,该懂的还是得懂。”
陈寡妇原本是非常满意儿媳,眼下却厌恶的很。
“如秀说,想给阮家各房长辈都备点中秋礼,这是孝顺,好罢,虽说咱们小门小户没这规矩,她要这么做,也算是极有礼数,是件好事,说出去旁人听着,也只会攒咱们陈家有规矩,是读书人家。”
陈寡妇话说的不快,慢声细语的。
“有俗话说。
多大的脚就穿多大的鞋。
这话糙,理却是对的。
咱们现在是什么光景,日子过的紧巴巴,还把规矩讲的这么大,开了个例往后可就没有往回收的道理,怎么着也得一直撑下去。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回礼都不带回家呢?儿子啊,家里的活你也干,从源河村拎点东西回来,怎么就不行了?”
“你媳妇说家里都有,可这是一日三餐都得吃的啊,家里有归有,亲家母的一番心意,拿回来咱们也用得着,正正合适,多贴心,一句说你下午要练字就不拿?让亲家母怎么想?这女婿还真金贵呢,碰着个不厚道的亲家,就这事,八成得起疙瘩。”
陈寡妇后面的话说的有点严肃。
“子善,子善媳妇,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该说的都说完,陈寡妇见儿媳脸色忽红忽青,眉眼里全是郁气,她呀,就高兴了。
“你们呐,还是太年轻,想事想的不周全细致,往后家里事啊,还得得多听听我这老人的,子善媳妇啊,虽说钱是你自己挣的,可你嫁到了陈家,就是陈家的媳妇,是陈家人呢,一家子哪能分个你我呢。
难道在你心里,你和子善成亲,你们俩口子是一家,我这寡母就给落下了?”
“娘!”
陈秀才听不得这话,母亲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就算成了亲,他也不可能只管媳妇不管娘。
“这回是我的错,是我想得不够周全,没想到家里的情况,让娘操心了,往后不会了,娘你放心罢。”
阮如秀在娘家吃了一顿骂,回到夫家后,又吃了一顿骂,比起在娘家的骂,婆婆指桑骂槐的话,更让她难受,还不如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在丈夫面前也能讨点好,可眼下这情况,只能默默受着,半句话都不能回。
她今天上午还奇怪着,怎么婆婆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
姜还真是老的辣。
“娘。
是我不对。
你也知,阮家去年才分的家,一大家子住着,情分都不错。
所以,这趟回娘家,我才想着,一屋子都在呢,独独备了爷爷奶奶还有爹娘的礼,不太适合,索性便将隔房的叔婶也备了礼。
我想的是好,却只想了一面,让娘操心受累,是我的不对。”
阮如秀认着错,态度很诚恳。
陈寡妇欣慰的直点头。
“知错能改都是好孩子,忙着去吧,回头啊,家里事还是先问问我,没得又办错了事,这人情往来的事,可不能只由着性子。
儿子啊,不独这桩,倘若你有造化,往后有了出息,官场里的学问也多着呢,刚开始你就得先学着看着,不能强出头。”
“娘。
我懂。
如秀也是好心,不想让你劳累,不过娘说的对,家里的事还是得由你来操劳着,你累着点教教如秀。”
陈秀才想着在阮家发生的事,又想想娘说的话,深觉娘说的对。
陈寡妇乐呵呵的点着头。
“这是自然的,去看书练字罢,都耽搁了点时辰呢,如秀就留下来,我跟她再细细叨叨家长里短。
姑娘家的,又不用考功名,别整天窝在书屋里,俩口子才刚刚成亲,还整天腻腻歪歪的,子善啊,你怕是都没什么心思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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