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阿杏迟疑的喊着。
陈子善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冷冷的看了她眼。
阿杏打了个颤,低下头赶紧退出了屋子,还记得把屋门关上。
这回,阿杏没有站在门外,她犹豫了下,蹬蹬蹬的往外跑,得去找村长和里正,陈大娘死了,陈举子又病重,家里没个撑事的人不行。
“你是在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是怨恨我的决定?以死来惩罚我?”
陈子善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母亲,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话,想着,他便说了出来。
他想起一句话: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着,他便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母亲费尽心思的折腾着,到头来,却失了所有。
他太过贪心,明明查觉到异样,却装着不知情,亦失了全部。
母亲说得对,他就是个窝囊废,连面对事实的勇气都没有,还妄想推到母亲身上,得个能喘息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真可笑啊。”
陈子善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襟,不知不觉被鲜血染了个通红。
你穿天青色最好看,像竹子,俊秀雅致。
我再给你绣丛竹子,还是绣株挺拔的竹子吧,像你似的,虽是竹,却依旧能挺拔于世间,给我们娘俩撑起一片天,刮风下雨都不怕,有你在上面顶着呢。
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正在做绣活的阮如秀心口忽得发紧,好像被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捏着,她红润的脸立即变得苍白。
“怎么了?”
阮初秀查觉到她的异样问了句。
“突然心好慌,像是要出什么事。”
阮如秀握住阮初秀的双手,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像是要从她身上吸取力量般。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说着话,突然的就泪流满面。
阮初秀把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
“没事,不怕不怕啊,没事,我在这里。”
这情况,如秀明儿可不能搬进新屋住。
“胡大夫,胡大夫。”
牛车还没停稳呢,汉子就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慌慌张张的往里冲去。
“胡大夫,胡大夫,快救救陈举子,他好像快不行了。”
东厢,胡大夫和阮老头正在慢悠悠的理着药材呢,听到这话,阮老头先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
“怎么回事?”
问完,下意识的往正院看去,就见大孙女如秀已经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
“走。”
胡大夫镇定的拿起药箱,正欲往外走时,见着如秀的模样,他脚步顿了下,想了想,又走了回去,从柜子里拿出个小匣,打开小匣子,还有个更好的银匣子,再打开,里头是个玉瓶,他把玉瓶握在手里,深深的看了眼,最后,将他谨慎妥当的往到了怀里藏好。
门外,汉子三言两语的将陈家发生的事说了说,正欲催胡大夫时,就见他已经走到了屋门口,连忙扶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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