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程氏过来送鞋帽,不经意的问了句。
“听说你这边有点忙,要是缺人手,就跟我说说,我也能过来帮会儿。”
“奶奶你要是能过来,那是再好不过啦。”
阮初秀笑嘻嘻的捧了句。
阮张氏的突然离世,对阮家人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点影响。
比如她,跟死亡比起来,有些小恩小怨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既然阮程氏现在改了性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
说到底,还是有点心软。
白了头发,满脸皱纹,她和和气气说话,声音不大,轻声细语的,阮初秀想起以前的她,就有种莫名的心酸。
阮程氏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要是想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帮把手。”
她现在很少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和气归和气,倒是更像缺了股精神劲儿。
这人老了,终究是不同。
上午的时候,大伙就在曲宅做着胰子,一屋子老小妇女,有说有笑的,还挺乐呵。
下午阳光正好,就坐在屋檐下,边晒着太阳边做着针线活,俩个孕妇不干别的事,尽是吃吃喝喝,或撑着腰在院子里慢慢溜哒。
也不知是初春的阳光太过温暖美好,还是这一日一日气氛委实温馨,这日子啊,还真有了点岁月静好现实安稳的意味。
到了二月中旬,共做了三百多个胰子,存货挺足。
便暂时停了这事,主要是,阮初秀差不多该生啦。
阮初秀看着这大大的肚子有点慌,晚上都睡不太踏实。
“你说咱家闺女什么时候出来?怎么还不出来呢,都可以出来啦,她难道不知道当娘的我有多累多辛苦麽?个小坏蛋。”
她紧张时,就吧啦吧啦的说着话,不想让丈夫看出来。
她怀孩子这段日子,她辛苦,仔细说起来,丈夫比她还要辛苦呢。
曲阳说怀的是个闺女,想要个闺女。
阮初秀听他说的多了,也就渐渐觉得怀的是个闺女,张嘴闭嘴全是闺女。
阮永氏听着直摇头,幸好女婿家里没长辈,到了女婿这年岁,长辈们最紧要的就是想要个孙子,这俩口子倒好,想的全是闺女。
外孙也好,外孙女也罢,阮永氏都喜欢。
“睡不着?”
曲阳听着她念念叨叨,没有接话,只是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缓缓的抚着她的肚子。
“我抱着你睡?”
近两天,媳妇总有些心慌慌,惴惴不安,虽然她掩饰的很好。
可种种细节却出卖了她,他看在眼里很是心疼,想着法子安抚她。
法子想了不少,有一种还真挺有效果,就是把她搂在怀里。
连睡觉时也搂在怀里,媳妇就能睡踏实些。
这搂,不是说俩人躺在床上搂着。
是让媳妇完全窝在他身上他怀里,似乎是这样,才能让媳妇踏实,能闭上眼睛睡个好觉。
“不想睡。”
阮初秀现在多重啊,眼看肚子里的娃娃就要落地,跟猪比起来没两样。
这么重的重量全压在男人身上,她心里不太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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