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二十二年,草原北邙帝国遭遇百年不遇的暴风雪,损失惨重,为了生存,北邙聚集所有能战之兵大举入侵大夏东北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八百里急报送至进大夏都城已经半个月之后,夏皇龙颜大怒,倾国之力,远征东北,黑山白水处与北邙军队对峙,北邙为博一线生机,倾巢而出,四十万百战精骑与大夏精锐边军连日厮杀,鏖战数月,战况激烈。
那一年山海关以北,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每一寸土地下都埋葬着敌我双方的尸体。
大战延续近八个月,北邙死伤惨重,粮草断绝,剩余不足六万人马溃逃,大夏边军精锐,夏武步卒,破阵锋骑,红甲骑兵,以及后期补充上来的皇家卫队内武近卫军元气大伤,多支队伍几近全军覆没,漫长的补给线让大夏的国力不堪其重,也无力追赶,只能看着北邙残兵溃逃,当然大义上也能名正言顺的凯旋而归。
之后二十年,国家安宁,先皇在大夏三十四年突然驾崩,太子登基。
新皇夏禅生性软弱,优柔寡断又过于依赖身边的太子近臣,朝中文臣占了上风。
十二年前对北邙的惨胜被说成劳民伤财动摇国本的兵祸,加上多年没有战事,武将在朝上愈发被文臣挤压,逐渐失去君恩。
云崖山脉横在整个大陆东边,宽广绵长,初始有路,山势渐高,再进就是黑压压阴森森的森林,林子里没有日夜,野兽的天堂,从不曾有人穿越过,不知通往何处。
这里气候寒冷,土地贫瘠,很难有好的收成,并不适合居住,多年来人迹罕见。
因为远离战火,一些实在活不下去的人流浪来到这里,有人进山捕猎,收获毛皮山货,有人开垦荒地,勉强种些粮食蔬菜。
此地过去百十里就是无主的草原,在广袤的草原大地上这片草原过于贫瘠而无人问津,草原上弱肉强食的过程中一些被淘汰的弱小族群游牧至此,勉强也算是找到一个安身之处,双方在此地有了简易的以物易物,时间推移,慢慢的人多了,就有了吃穿住用行的各个行业,慢慢形成了一个小镇子。
后来一位辗转千里以避兵刀的读书人感叹镇子虽小,却也能避风雨,酒酣之下大笔一挥,写下“新安”
二字,这就是新安镇的由来。
新安镇远离大陆,并未受到战乱影响,小镇居民又大多数只关心自家的柴米油盐,看起来气氛依旧平淡祥和。
小镇里最有实力的应该就是定远镖局了,定远镖局的总镖头叫何力耕,五十来岁,背挺腰直精气神还挺足,眉须花白,头顶却是油光铮亮不着一毛,舞一趟破阵刀依然不累不喘,他是镖局的总镖头,但是却没有一个当家老大的威严,与谁说话都是笑呵呵的挤出一脸皱纹,平日里镖局里的那些蛮壮汉子们也不怕他,嘻嘻哈哈的倒像是一家人一般的乐乐呵呵的。
镖局人也不多,里里外外二十来个,据说有些是军伍里退下来的家伙,身上都带着点伤疾,也都上了岁数。
有些是乱世混不下去找口饭吃的懒散人,就是找地混口饭吃。
平日里偶尔在镖局的大院子里操练,打磨力气,舞刀弄棒的,但是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院子里聊天打屁发呆,并不喧闹。
镖局的生意很一般,毕竟只是个小小的镇子,只是有时候从几百里外定远城的游商在此地收了牛羊,皮草之类的要返回定远,才会偶尔雇佣一下镖局。
午后的小镇喧嚣依旧,东边的牛马市场和西边的草药市场闹哄哄的,走街串巷的小贩们在小镇仅有的主道上来来回回贩卖吆喝,让这边陲小镇多了很多生气。
安远镖局的门口拴马石旁坐着一个男孩,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半新旧的灰色棉袍半敞着,露出还并不强壮的胸膛,他放肆的伸长了两腿。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半仰着头,几缕头发耷拉在他的额头上,眼睛亮亮的,鼻子高高的,翘翘的嘴角划出一个好看的曲线,倒是增添不少俊俏。
他目光犹豫看着手上只剩下一个糖山楂的糖葫芦串,有些依依不舍,有些丝丝眷念,舌头舔了舔嘴角的糖霜,闭了眼,把糖葫芦往边上一伸:“来,便宜你了。”
边上伸出一个看起来脏乎乎的黄黑色的大狗脑袋,一口咬住糖山楂,脑袋往边上一撇,大口的咀嚼起来,眼睛也半眯了起来,不知道是享受,还是被山楂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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