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闻言,不由看了安秋寻两眼,有些无奈又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安秋寻如今的确出落得像个大人了,穿着干净利落,不如寻常女子那般姹紫嫣红,以前她都是喜欢漂亮的裙子和首饰的,哪个女孩儿家不爱打扮自己,但现在确实是成熟了,不再注重这些,已经能够挑起一个家的重担,可是做父母的却总感觉她活得越来越不快乐。
心如也觉得这么一遭回来,安秋寻变了。
她依然会笑,依然会高兴,但就是眼睛里再看不到往日的神采,她不再会吐露自己的心事,也不再任性无畏,学会了自我保护和隐藏。
以前安老爷总想她能够独当一面,接手安家的生意。
但是现在安秋寻做到了,并且做得比安老爷年轻的时候还要出彩,她见过了大世面,走过了山山水水,却越来越不是以前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儿。
安老爷夫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安夫人每每夜里一提起,便要含泪控诉,当初就不该放女儿独自出门去闯荡。
若非如此,说不定她已经成亲生子,有了自己安定幸福的家。
赚那么多钱了又有什么用呢,有钱也买不回曾经失去的快乐。
安老爷心里疼着,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生气地指着安秋寻道:“还不是你姐姐!
本来在川中给她说了一门亲事,她本也是答应了的。
可怎想,这闺女,都订婚下聘了,居然说反悔就反悔!
人家读书世家都没嫌弃咱们商贾出身,她还嫌弃!
这事儿闹得很没面子,闺女说要搬家,也就都搬着过来了。”
心如看向安秋寻,见她挽着手臂,正无所谓地倚靠在门边。
她身上也再看不到一丝女子该有的娇羞仪态,给人一种爽利直接的感觉,脸上皮肤因在外风吹日晒,并没有心如那般白嫩水灵,但很健康,看起来也很紧致有弹性。
接收到心如的视线,她言简意赅道:“我不喜欢书呆子。”
安老爷唏嘘道:“既然你不喜欢,干嘛答应呢?”
安秋寻道:“爹说那是读书人,没说是书呆子。
订婚后我往他家走动了一次,见得了本尊,长得是清秀不错,但整天抱着书啃的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大家都唬眼瞪着她,她自顾自又道,“哦,他确实是能当饭吃的,明明才华不足以让他考个状元却又偏偏自视清高,如此我明明可以托林姐姐帮我找个状元郎,又为何还要委屈在这种货色上?”
一家子人无言以对。
且看她面上云淡风轻的神色,心如就觉得安姐姐是成长得足以当家了。
不知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安老爷夫妇显然很委顿。
心如忙打圆场道:“现在都已经搬来了,再说那些也无用了。
到了这上京来,有的是风流才子、公子世家,选择比川中自然要多得多,也优秀得多。
总有姐姐挑得上眼的。
回头咱们就去宫里看姐姐,姐姐一定很高兴,安姐姐若是喜欢状元郎,就让姐姐给你赐婚。”
姐妹俩相视而笑。
安老爷夫妇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既然到了这里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安秋寻能找一个好归宿。
等一家子都好好安顿下来以后,刚好还可以一起过个团圆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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