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琰离开,宋夫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人气场太强,即使是要做自己女婿的人,在他面前那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个,不过,今日观察一番,他对罗儿倒是挺贴心。
她坐到床边上,拉起宋绮罗的手,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嘴里轻声说着话,“相爷看着虽不苟言笑,但好在对你处处贴心,说你摔了时娘看他那表情简直比我还心疼,又亲自送你回来,他是什么样的人,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也不知你是怎么入了他的眼,不过,如今你的终身大事也定了下来,娘也就放心了。”
装睡的宋绮罗听了这些话,心里微暖,同时又有点感慨,她娘今儿白日里才担心丞相大人以后会亏待自己,这会又觉得他不错,转变也太快了。
宋夫人又坐了一会,给她揶了揶被子,这才起身掀了帘子出去,宋绮罗听到她在外边同阿碧说着话。
“相爷说了,她磕了腿,这几天不用去上朝,明天就不要喊她早起了。”
“是,夫人。”
宋绮罗闭上眼打算睡一觉,可是过了许久也睡不着,身上还有微微的疼痛感,想了想,她起身,唤了阿碧进来。
“小姐,您怎么醒了?”
“去厨房烧点热水,我想洗澡。”
阿碧不解,“这怎么又突然想洗澡了?”
宋绮罗不知该怎么答她,想了想,索性说顺着梁琰的方才的谎子道,“今天摔了一跤,这会还疼着,突然想起大夫说的热水能疏通筋骨,想想还是试一下。”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虽然没有那大夫真这般说,不过不能否认在热水里泡一下,确实舒服多了,擦干身子,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她拿出梁琰之前在马车上给她的药,仔细涂抹了一番,又着了里衣,在床上躺下,身上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酸痛也轻了不少,这才合上眼睡了过去。
“相爷,今天下午武大人带着新晋状元郎来府上,因着宋大人在,小人便没禀报您。”
惦记了许久的小女官好不容易吃下了肚,梁琰这会心情大好,不过要是这管事真来禀报了没准心情就不好了,“做的很好,府中的下人们各自去账房那领十两银子吧。”
管事也没问为何,只是笑道,“那小人便去安排了。”
这武士文还不知他与宋绮罗的关系,上次也只对明来说过,他没想到武士文办事倒是利索,这新科状元出来没几天便将人领来了相府,于家在后宫中的那位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于清明天天与宫人厮混,明日他再让手底下的人参上一本,将人从那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上拉下来也不过小事一桩,接下来,只需要防着南边手握重兵的于将军,无需再养什么心腹,对付这些人如今是跺跺脚的事。
他现在只想着将那小女官娶过来,恨不得天天守在她身边,想了就拉过来抱抱,念了就搂过来亲一口。
第二日早朝,便有人上奏参御林军统领于清明,不思其职,不守规矩,在宫中聚众赌博,又与宫女彻夜厮混,扰乱后宫秩序。
皇帝大怒,又因体恤贵妃娘娘没了身孕,便只罢了他的职,不治罪。
朝堂上其他人都心知肚明,这丞相大人与于将军素来不和,宫中的事若没人特地去调查,这些事自然不会有朝臣知晓,那上奏之人又是户部的,自然能猜到是受丞相大人私下嘱咐,如此一来,众人看梁琰的眼神更是惧了几分。
阳春三月,暖风拂过,夹着一阵清浅的花草的味道,穿过敞开的窗柩袭进书房里,宋绮罗嗅到味道,放下书,走出书房,院子里暖阳一片,那棵被她爹移到院子中间的桃花树,前几天还闭合的花苞,经过几个晚上终于完全盛开,她走过去近看,粉色的花瓣还有未干的露水,花蕊娇嫩,花叶红粉。
阿碧见她细心打量着,笑道,“小姐,这时候采来酿酒倒是不错。”
宋绮罗点头,“是还行。”
她嘴里牵出一抹笑意,突然想起前几日去丞相大人府里,用饭之时,他颇有兴致,喊了管事拿了酒过来,要她同他喝两杯,她当即便拒绝了,她只能喝得桃花酒,其他的喝了便要晕。
不过她还是很想和他一同饮几杯,思及此,她想这次得多酿点,下一年还得酿,再下一年也要酿。
“我记得府里的白酒没了。”
“小姐,您别急,奴婢这就让阿福去酒坊里打去。”
“等等,这事我要全程自己负责,走,阿碧你随我去。”
阿碧又掩唇笑,“奴婢懂得,这毕竟是要送给相爷的。”
宋绮罗瞪她一眼,却也不否认,“就你知道得多。”
“好了,小姐,趁着还未到晌午,咱们赶紧去吧。”
这酒到底没打成。
她们去的这家酒坊是京城里许多达官贵人平日里爱去的,酒的质量自然是上乘,她爹一年里都要来这打两次,宋绮罗进来没多久,便碰上了那于清明,她觉得奇怪,此时他不应该在宫里带着御林军巡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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