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山的风总会在微末时扬起,带动天空的风起云涌。
漫山的桃花开到极致之后,好似在一夜之间凋谢,百草丰茂,青山苍翠。
那一块平地上的青石,那盘坐的负剑老人以及那每日不落下半点的少年见证了春来桃花,又见证了风雨雷电,当秋日漫山霜叶红遍的时候,顾余生才发现秦先生的衣衫过于单薄,经不起这样的秋寒露深。
秦酒的眉头布满岁月沟壑,身形也有些佝偻,两眼凹陷在眼眶里,修长苍白的手,茧子依然很厚。
他同样习惯了每日这样教导那个如风一样奔走的少年,身下的石头上有不经意的痕迹,那都是少年头能触及的地方,一点点的往上增长。
平坦的地面和墙上,有一道道剑痕。
那是少年曾每天坚持留下的成长印记。
久坐的青石,如今已经变得光滑。
但负剑老人依旧孜孜不倦的坐着,日复一日。
在一个秋风萧瑟的午后。
青萍山陡峭的路上,少年行走如风。
秦酒打开酒塞,轻饮一口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顾余生渐渐的近了。
他放慢了速度,把衣衫和发髻都理顺,不敢有一丝冒犯。
半年时间,顾余生的身体拔高了一截,整个人看起来也更加丰俊藏神,那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少年快步走到石头前,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拔剑,他取出一件青色的披肩氅衣,仔细给负剑的老先生系上。
秦酒紧了紧肩,又用手抚摸着大氅的料子,叹道:“这布用的好料子,青萍州的苎麻织不了这样的布,应该是仙葫州的棉麻一点点抽剥后细细缝制出来的,还加了蚕丝,手感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