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朝桓宗与林斛行了一个大礼,跳下玉舟朝师兄师姐飞去。
“师姐”
地上的积雪已被食骨兽的血染红,他单膝跪在师兄师姐面前,伸手去探师兄脉搏,脉搏已十分微弱,几乎察觉不到。
胸口仍在流血的伤口,让他想起了那穿胸一剑。
他抖着手取出凝气丸,还没喂到师兄口中,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就已经洒了一半。
“没用的。”
师姐声音嘶哑,着冯奇往师兄嘴里塞药,眼里再次掉下泪来,“师兄他”
“你再塞药,他不是伤重而死,而是被药噎死。”
桓宗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浑身干净无尘的他,站在满是鲜血的雪地里,让人觉得这片肮脏的雪地辱没了他。
他脸上的表情冷淡,语气里听不出对垂死者半分怜悯。
冯奇双手无力垂下,跪在师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浑身狼狈的清风门女修,也捂住脸痛哭失声。
“林斛。”
桓宗微微侧首,“还能不能救。”
他转身向远处正在用绳子绑山羊须邪修的箜篌,冷漠的脸上总算有半分暖意。
怎么也算是箜篌拼劲全力救下来的人,能活着比死了好。
箜篌把山羊须五花大绑以后,用绳子拖着他过来,山羊须的尖嘴猴腮脸在满是积雪尸骨鲜血的地上摩擦,不知是因为被人拖着走的姿势太过屈辱还是伤势太重,连连吐着血,连开口辱骂的力气都没有。
把绳子往树上一捆,箜篌用帕子擦了擦手心,上面沾了山羊须的血,她不喜欢鲜血的味道。
回到女修身边,见林斛正在为倒在地上的男人疗伤,箜篌便没有出声。
倒是桓宗见箜篌过来,取出一瓶灵药递给她“可有受伤”
因为使用灵气过度,箜篌面色有些白,她接过药瓶,刚想倒出来吃一粒,想起刚才绑山羊须时,手上沾了对方的血还没洗手,顿时有些犯恶心“桓宗,你喂我吧。”
这话一出口,她到桓宗眼珠左右瞟,就是不她,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绯红,才恍然惊觉自己这话太有歧义,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我手上沾了血,只是擦了擦还没来得及洗,所以要麻烦你帮我一下。”
桓宗默默拿过药瓶,倒了两粒,小心的喂到箜篌嘴边,箜篌低头吃掉“谢谢啊,桓宗。”
“不客气。”
桓宗把手背在身后,指尖有些发烫。
“命已经救回来了。”
林斛收回自己输入男修体内的灵气,在他受伤的地方倒了整整一瓶药液,“不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能用剑,也要慎用灵气。”
“多谢前辈”
女修喜出望外,激动得向林斛磕头,林斛侧身避过,保持着他百年不变的板砖脸道,“我只是听我家公子命令,这些药都是公子所有。”
“多谢姑娘与公子的救命之恩。”
女修并没有因为箜篌骨龄比她小,就觉得向她行礼不好意思。
她跪在两人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箜篌往旁边蹭了两步,躲在了桓宗身后。
这么漂亮的姑娘向她磕头,她有些过意不去“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只是恰巧路过,遇到不平事,又怎能坐视不理。
像这种作恶的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对姑娘与公子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在下而言,却是再造之恩。”
女修又伏地磕了一个头,“在下是清风门掌门的弟子叶绯,昏迷的是我大师兄胡一安,今日之恩,叶绯没齿难忘。”
常有人受了恩情,口口声声说要报恩,却不说自己是谁,住在哪儿,这是真想报恩,还是害怕别人挟恩图报像叶绯这样,把自己身份门派和盘托出还不问对方身份的人,才是真正抱着日后报恩的心思。
眼叶绯还要继续磕下去,箜篌站不住了,走到叶绯面前伸手去扶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令兄的伤势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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