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颊被细细上了大妆,听了喜娘和全福夫人不知多少溢美之词才梳妆完毕。
婚礼都在黄昏时分,嘉卉蒙上盖头,穿着喜服,听着外边鞭炮放了许久。
不知外面是谁说了一句“迎亲了”
,嘉卉无意识地搅合着手中的喜帕,也不知外头怎样了。
徐节使是无召不能上京,惠娘的亲兄弟还没开蒙。
还是徐太太在京中的几个堂侄在前面出题考校为难卫家大爷,也不知这个传闻中不学无术的纨绔会怎么应答
等上了花轿,她如同雕塑木偶般被喜娘一路搀扶着。
跨了火盆拜了天地,手里又被塞了一条喜缎。
直到和卫歧一道进了洞房,嘉卉耳边还回旋着一路的吹打声,恍惚地坐到床榻上。
她如今是真的嫁人了。
新房中早就站满了人在谈笑。
皆是镇国公府的女眷姻亲,还有来凑热闹的勋贵夫人。
“大爷还不快掀了盖头!”
嘉卉听出是查夫人爽朗的声音。
蓦然间,眼前灯火通明,譬如白昼。
嘉卉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头,做足一副新妇的娇羞模样。
第二次相见了,此人生得倒很是不俗
卫歧手里还握着掀盖头的玉如意,一身大红喜袍,双眼盯着嘉卉白皙的下颌。
过去十余年的记忆,忽如春江潮水般扑面打来。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新郎看新娘看傻了”
,满堂欢笑起来。
他也笑了笑,收回视线。
喜娘忙笑着指挥新郎坐到新娘身边。
撒帐、观花烛、合卺皆是旧礼,一一而行。
嘉卉也不知为何,屋内投来的视线有恭喜有质疑也有毫不掩饰的打量。
但身畔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模样,却有几分亲切。
不过须臾,她又觉得自己的念头傻得很。
来往的夫人皆是高门出身,都只是笑吟吟调侃打趣几句,并不会让新人难堪。
等二人喝了合卺酒,一众贵妇人便尽数退了出去。
新房内顿时只剩下新婚夫妇和门口待命的仆婢。
“你若是腹中饥饿,尽管吩咐她们去给你做吃食来。”
良久,嘉卉才感到那专注的视线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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