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佘登科出门做饭,陈迹疑惑的看向一旁:“世子与郡主,你们为何在此啊?”
世子乐呵呵解释道:“我们今晚本来准备出去玩呢,翻进来之后没见你,只看见刘曲星、佘登科端着水盆忙前忙后,本来没见到你可以省下一笔过路费的。
但白鲤坚持要把过路费给你,便找刘曲星打听你在哪,我们这才知道你重伤了。
然后白鲤就说不出去玩了,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白鲤转头看向陈迹,疑惑道:“陈迹,你是被什么歹人所伤啊,贼人也太嚣张了,洛城境内也敢行凶……我还以为洛城很太平呢!”
佘登科闷声道:“郡主,洛城夜里并不太平,尤其是西市,那里是人牙子厮混的地方,一个个凶狠着呢,您可别去。”
白鲤皱起眉头:“”
待父亲回来,我一定将此事告诉他,务必让洛城天朗气清。
世子笑着对众人说道:“我这妹妹啊,天生便有正义之心,打小九见不得我们做不义之举,我们偷别人俩西瓜,能被她教训一天,非得回去放下二十枚铜钱才可以!”
白鲤翻了个白眼:“人家辛辛苦苦种了几个月西瓜,你们偷了还有理?别说这些废话了,陈迹,你还记不记得伤你之人长什么样子,在哪里,我让王将军去捉拿他!”
一旁梁猫儿也赶紧说道:“不用王将军,我哥就可以,一刀活劈了他。”
陈迹躺在床上笑着摇摇头:“谢谢大家,谢谢郡主,伤我之人已被绳之于法。”
白鲤郡主点点头:“那就好!”
此时此刻,小小的学徒寝房里站满了人,以至于看起来格外拥挤,大家七嘴八舌说这话,乱糟糟的。
然而太平医馆的后院,还从来没有聚过这么多人,也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关心过陈迹。
眼前这乱糟糟的环境,竟让他感觉大了一丝温馨。
说话间,姚老头黑着脸、背着双手进屋。
他看着拥挤的房间,立马驱赶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世子与郡主也不要在这里逗留,先回王府去吧,陈迹需要休息。”
世子原本就想赶紧把白鲤带走,一听此话,立马起身告辞:“姚太医说得有理,我们这就回去了。
陈迹,我们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啊!”
陈迹笑着应道:“谢谢世子和郡主!”
姚老头瞥了他一眼,转头对屋内众人说道:“梁狗儿,梁猫儿,你们两位先在院子里等等,我有话跟陈迹说。
刘曲星,你也去厨房帮忙,没叫你别进来。”
待到屋中美人,姚老头彻底不再给陈迹好脸色,陈迹则心虚不敢说话。
彼此沉默着,连油渣灯的焰苗都矮了一些。
许久之后,姚老头凝声问道:“布匹店里的那个人是谁?既然要杀他,为何又放过他?”
陈迹心中一紧,师父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姚老头耐人寻味的说道:“还打算隐瞒?你怎么不问问,金猪有没有抓到他?”
陈迹立马老实,抬头问道:“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姚老头背着双手,站在通铺旁,讥笑道:“今天清晨时,密谍司就已经找到了新的人证,往这边排查过来,眼看着再有几个时辰便会搜到布匹店,我趁布匹店那小子昏迷之际,将他一身血衣扒了下来,丢去了西市外的小巷子里,有守在那里的密谍发现了血衣,如今已包围西市,正在里面一家一家的盘查。”
原来是师父帮自己引开了密谍司。
这位姚老头嘴上说着大家不必有师徒情谊,但最终还是出手了。
可让陈迹感觉奇怪的是,虽然彼此是师徒,虽然姚老头有点面冷内热,但大家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好到足以让对方为自己去对抗密谍司吧?
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此事还另有隐情。
姚老头见他不说话,便冷笑道:“你伪造的现场,骗过了金猪,却骗不了我,乌鸦看着你差点把命都折腾没了,赶忙回来喊我救你,你真该好好谢谢它。
若不是它,你现在就是内狱里的一具尸体,还不打算说吗?这一卦我算你是大凶之兆!”
陈迹心中叹息,最终还是选择坦白自己的秘密:“师父,我不仅在帮宁朝密谍司做事,还在帮景朝军情司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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