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风平浪静,懈怠看不到明天太阳,心安理得地终日无能为力。
大喊家里两人无人应答,拿起钥匙,走出大门跨进天色阴沉,风摇曳着荆棘,鞭策,旋飞,烙进骨髓,身上衣物无心穿得厚实,街角买一桶冰可乐抱回家。
颅骨变得不再沉痛转而向外膨胀,如同憋足了气的气球时刻要破碎开来。
可乐的气泡下喉,疏通栓塞的经络,成为最好良药,溢满粘稠血液的肢体不再酸涩疼痛,前些日子在众人间摩挲的关节不见好转,下蹲和转身成为难度极高的动作。
咖啡因和二氧化碳疯狂汲取着霎时的快感,无论多少病苦接踵而至,也只能让人相信这两三秒的纯粹。
玻璃杯壁渐渐变得粘稠,大瓶的液面像时光一样缓慢而有节奏地向下涌动。
地毯的纤毛咋起,获得新生似得蜷曲向上生长。
醉熏的神经联结着躯体各处的奇点,年少,只有痛,肉体迟缓蔓延的却不让人放肆尖叫的痛。
如同宇宙开始石化,窗边枝条是,我也是,流淌在日记上的花体英文是,环绕耳旁的心语也是,酿生出翡翠的青绿,于夜晚让晶簇在每一个细胞中狂妄生长,层层包绕石壁,透彻而多彩,最后一丝黑暗封住世界,落入海底,吐出一串折射微光的气泡,不被人发现翡翠般梦境,没有高空乱飞的大鸟,像我一样默默无闻吞下整个世界,我能亘古永生,直到鸟兽化石被风沙吹散,被卷进陆地工厂的烟尘中,在时间中不明不白。
那时我褪去外壳,让海水埋进沙中,陪葬旧日环绕头上的鲸鱼骸骨。
我依旧璀璨。
生病在那些年永远是这样,只有我俩知道......
窗户轻敲,听得见不知名高中的专家演讲。
“你咋来了?”
“听说你得了绝症,来看看你。”
刘晏笑着说。
“绝症别了吧还是,但现在很爽。”
我说。
“你脑子烧坏了吧,上吐下泻然后发着高烧,玩火自焚啊?”
她莫名其妙地说全了我所有的症状。
“感觉找到生命的意义了。”
“遗书基本都有这句话。”
.....
“废话少说放我进来。”
“家里没人?”
“嗯。”
她溜出了下午的两节课,面瘫地理老师从不点名,新来的英语老师依旧不招待见。
学校东南角的树林有一段围墙异常低矮,踩着垃圾桶能轻松翻出,我曾经不经意跟她提过,现今变成了教唆同学违纪,又添了笔该背的处分......
她把冰凉的双手放在我的脸上,指肚时而挪动,内心清凉,无力的全身却慢慢变得炙热,冲红了脸颊,伴随着几声刺痛的咳嗽。
“咋能别这样吗?你.....就非得虐待病人吗?”
我装作镇定地说。
“外面儿冷,在你这儿取取暖。”
她没心没肺地笑着。
......
一瞬间搪塞了话语,用沉默遮掩起波动的思绪。
我盘腿坐起,她半躺在我的面前,略大的校服衣褶掀起波纹。
我,余志乾就算穷死,饿死,被贬为庶民,我也绝不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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