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i;林隽听了,点头说道:“不错。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就是咱们这样的了。
现今才十月份,便下了这样大雪,也不知多少百姓挨饿受冻,我来时还见了不少乞儿瑟瑟抖呢!
只怕城里依旧锦衣玉食,却来说瑞雪兆丰年罢!”
柳湘莲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何止如此?我借宿的那个村落,昨儿夜里就被大雪压塌了草房,险些在睡梦中被砸死!”
林隽长叹道:“我倒是想起了顽老子的一小曲儿。”
柳湘莲素来不喜读书,便问道:“什么曲子,值得你来说?”
林隽朗声道:“漫天坠,扑地飞,白占许多田地。
冻杀吴民都是你!
难道是国家祥瑞?”
柳湘莲听了,忍不住大加赞叹。
众人忙笑道:“罢,罢,罢,那些都是朝廷官员的事儿,咱们理会做什么?”
林隽与柳湘莲对视一眼,只得掩口不语。
宴散后,众人约上山头。
彼时雪花愈大,竟迷蒙了眼前景色,林隽披着大氅,戴着雪帽,洋洋洒洒地往上走,他年纪最小,人矮腿短,片刻便落在了最后。
林隽也不急,这座山头上下不过百丈,并不险峻,听风广便是依山而建。
嗅着山间梅花清香,林隽只觉得浑身舒泰,浑身酒气经风一吹,顿时散开,况且他并没有吃几杯酒,不过略作示意罢了。
行到半山腰,见梅林愈密,挺峭奇巧,正要去折一枝红梅带回家,忽见一片玄色衣角隐没,瞧着质地却是柳湘莲身上所着大氅,便笑道:“二哥脚步极快,怎么反落在了后面?”
人影转过来,正是柳湘莲。
柳湘莲轻轻一笑,走近他身边问道:“你怎么不急着上山?莫要被他们罚酒。”
林隽道:“我原就比不得他们,何必一争长短?况且即便我落在了最后,他们也罚不得。”
说着目露狡黠之色,道:“我现今身上有孝,吃素酒已是勉力而为,他们还敢灌我一坛子?再说,这里风景甚好,我也舍不得快步上山。”
柳湘莲闻他为自己开脱,倒觉好笑,道:“真真你个机灵鬼儿!”
林隽忽而敛容道:“先前二哥说附近村落遭了雪灾,可严重不严重?是只一家受灾呢,还是一个村子都受灾了?有什么计较?”
柳湘莲不禁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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