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悉悉索索的动静戛然而止,紧接着贺兰敏之惊慌的声音响起:“什么人?!”
裴子柳再忍不住哭喊起来:“救命,救命!”
单超大步走进屋子,伸手掀起贺兰敏之,不由分说照脸一拳!
单超震怒中的那一拳其实都留了余地,否则能当场把贺兰敏之的脑浆从耳朵里打飞出来。
但贺兰敏之是个富家公子,根本挨不住,当场稀里哗啦摔倒在地,只觉眼前发黑耳边轰鸣,待回过神来只觉得满嘴腥甜,当下吐出了半颗牙。
“谁敢……是你?!”
单超转身拉起裴子柳,只见小姑娘已哭得鬓散钗乱,惊恐中分不清人,只知道伸手乱打尖叫。
单超瞥见她身上倒还勉强剩着小衣,因为惊怒而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顺手扯下自己的外衣把她包住,喝道:“别怕!
别哭了,是我!”
裴子柳全身发抖,透过泪眼勉强看清了来人,登时“哇!”
地一声扑过去:“救救……救我,单大哥,救我!
……”
“没事了,别怕,”
单超胡乱安慰几句,伸手拉起裴子柳想带她走。
但惊恐至极的小姑娘哪里站得住,仓促中单超只得一手抱起她,然后转身看见贺兰敏之满眼赤红从地上爬起来,登时一股怒火撞上喉咙,眼角余光瞥见床榻边的圆桌上似乎有个茶壶,便伸手拿住了,掌心用力一握。
单超何等掌力,只听嚓地一声,壶身竟然在他掌心整整齐齐断成了两半。
单超随手扔了一半,捏住另一半露出尖锐的断口,径直走向贺兰敏之。
“你想干什么?”
贺兰敏之好不容易扶着墙才站稳身体,恼羞成怒道:“姓谢的没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单超照脸一拳,骨肉相触发出令人胆寒的脆响,贺兰敏之再次被揍得摔了出去!
裴子柳吓得大叫,拼命挣扎。
单超抱稳小姑娘,一边安慰她,一边抬脚重重踩住贺兰敏之的肚子,虽然面上冷静,但心里却有股左冲右突的邪火找不到出口宣泄,逼得他几欲发狂。
——他也不知道这邪火从何而来,因为小姑娘的惨状?贺兰敏之的兽行?
还是因为另外一种更深沉的失望和——迁怒呢?
“畜生,”
单超居高临下盯着贺兰敏之涨红的脸,冷冷地给出了回答,握着尖锐的瓷片就往下刺去。
他这一刺其实不是奔着要命去的,只是要坏贺兰敏之的腰肾经络——习武之人对经络穴道熟悉,只要刺到了某个点,便可将贺兰敏之变成个不能人事的废人,从此也就不能再害人家小姑娘了,可谓报应不爽。
然而贺兰敏之没他想象的那么硬气,耽于声色的男人总是比较怂,见瓷片锋利的断角刺下来,第一反应就以为是要他命来的,当即失声大吼:“住手!
你不能杀我!
你想让这事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单超的手顿住了。
“你杀了我,还妄想这事能盖得住?别看皇后现在赏识你,到时候秋后处斩,抄你满门……”
单超扬声一笑,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睥睨:“单某无父无母,没有满门,谁想来抄就抄吧。
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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