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湿淋淋翻身坐起来,狼狈不堪地呛出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转向目瞪口呆的单超沙哑道:“不,我还是……不太想跟男人亲吻。”
单超:“……”
贺兰氏全身颤抖退后,继而脚下一绊跌坐在水榭栏杆边的长蹬上,难以置信道:“谢,谢云你竟然……”
谢云哗啦一声从长发中拧下大把湖水,精疲力尽道:“跳啊,现在怎么不跳了?回头闹到御前让陛下裁决,看看我是如何非礼你的,怎么样?”
贺兰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几乎丧失了所有反应能力。
她哆嗦着指向谢云,又指向单超,来回数次后才好不容易发作出来,尖声怒道:“谢、云!
你,你莫要太欺人太甚!”
“——你以为这事今天就结束了吗?不可能!
我告诉你,只要武后还在位一天,只要你对武后那见不得人的心意还存在一天,这事就没那么容易善了!”
单超正欲起身,撑在地面上的手突然一紧,青筋骨骼尽数突出。
“你别以为就能轻易逃过去!”
贺兰氏霍然起身,厉声道:“你羞辱我至此,给我等着!”
夜风吹过,寒冷入骨。
谢云将湿透了的鬓发挑去耳后,起身疲惫道:“别胡言乱语了。”
单超在湖边阴影中一言不发盯着他,真是年轻男子阳刚之气旺盛,那么幽暗的夜色里,眼睛都沉定定的似有利光。
谢云不耐烦道:“你看什么?关你什么事?”
此时远处渐渐传来侍卫巡逻经过的动静,火光由远而近,很快转过石桥,只听马鑫狐疑的声音喝问:“那边什么人,站住别动!
……统领?统领?!”
马鑫带着手下狂奔而来,赫然只见魏国夫人气恨交加地杵在水榭里,而谢云和单超都湿淋淋站在岸边,明显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模样,一众侍卫当即都结结实实地愣了。
不过马鑫反应快,根本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招呼着令人去取布巾和衣服,又派人立刻护送魏国夫人回清宁宫筵席。
贺兰氏死死盯了谢云一眼,咬碎银牙,掉头而去,繁复的宫装裙袖打在水榭红柱上,啪地一声亮响。
“……”
马鑫看得暗自心惊,待回头又瞥见单超,立刻一股怒火直从心底而起,一边伸手按刀一边低声问谢云:“统领怎么掉水里去了?难道是这和尚……要不要属下现在就……”
谢云抬手止住了他。
“清宁宫如何?”
马鑫一愣:“照常宫宴。”
“圣上和皇后呢?”
“都在席上。”
谢云点点头,道:“我们走。”
“统领要不要先换上干爽衣服……哎!”
谢云拂袖就向来时的方向走去,然而没过两步突然又站定了,说:“单超。”
单超站在灯火阑珊处,整个身体似乎绷得极紧——那紧绷如弓弦般的状态,让人乍眼望去甚至会产生一种他随时将悍然出手、如脱闸野兽般瞬间脱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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