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欣然觉得好笑,这小姑娘怎么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
“府中这般的部曲还多吗”
阿英点头又摇头“各自侍奉的,便是世子最多,余者散在府中各处打打杂不必见主人,也有些似阿钟伯一般,没有力气做别的事了,国公便做主令他们留在府中颐养天年了。”
然后看着岳欣然若有所思的神情,一直沉默的阿夏却突然问道“夫人你方才不害怕吗”
以前四夫人、五夫人都不肯在院中见到阿郑他们这样的人呢,认为不祥,连她们院的婢女都怕得极少愿意到世子院中来。
岳欣然却认真答道“保家卫国所留下的伤痕,都是功勋,为什么要害怕”
阿英与阿夏眼中简直要绽放出光芒来。
岳欣然仰望天上明月,心中却突然已经知道,国公府破局的希望在哪里了。
隔日清晨,用罢朝食,岳嬷嬷焦躁起来“怎么这个时辰了,还不见有人来请。”
岳欣然倒是不甚在意,岳嬷嬷便道“三娘子,拜见翁婆可是顶顶要紧之事乃是新嫁娘最大的脸面,唉,这国公府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哪”
若是今天不能向婆母敬茶,那三娘子在国公府以后可怎么做人哪
便在这时,有婢女来告,国公夫人近来一直身体抱恙,下不了榻,请岳欣然到积善堂去见。
岳欣然收拾了便去,大抵是因为疼爱世子的缘故,国公夫人所居的积善堂离得极近,岳欣然到时,昨日所见的国公府主子,除了五公子俱都来,连梁氏挺着大肚子都早到了,倒显得岳欣然姗姗来迟。
国公夫人果然起不来身,只躺在软榻上,叫四个婢女抬了出来。
只见国公夫人肤色雪白,眉目有异于魏朝的士族之女,岳欣然不由想起来,这位国公夫人出自益州夷族,非是汉人,早年成国公起事,多仰赖夷族相助。
“阿家,你慢着些。”
一个面目陌生,却与国公夫人三分相似的妇人上前行礼,岳欣然看到,先前去传她前来的婢女便站在这个妇人身后,登时明了,这便是那位过世的国公嫡长子之妻,苗氏,亦是益州夷族,乃是国公夫人的外甥女。
明明昨日与她见过面的沈氏、陈氏、梁氏都没有叫人去请她,只有这位苗氏遣了人去。
看来,今日除了这位大嫂,其余的人,并不是很想岳欣然来积善堂哪。
国公夫人只摆了摆手“老毛病了。”
苗氏问了安,余者自沈氏、陈氏到梁氏一一上前见礼。
国公夫人才缓声问道“岳氏来了吗”
岳欣然依礼上前拜倒,敬茶“见过阿家。”
国公夫人笑道“好孩子,起来吧。”
然后她出手,竟没能够到岳欣然举起的茶盏,岳欣然微微一怔,才现,国公夫人的视线未能聚焦,好像有些看不清眼前似的。
岳欣然正准备要将茶递到她手中,忽听一个声音道“且慢。”
国公夫人如果接下了岳欣然递上的茶,便意味着直接承认了岳欣然这新嫁娘的身份地位。
想到这小娘还是嫁给了六弟世子,世子夫人还在她们品阶之上,沈氏面色便有些不太好看“正有一事叫阿家知道,我昨日夜深了才晓得,这位岳娘子并非太常丞岳大人所出,当日和咱们家议亲的,似乎不是她哪。”
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昨夜竟还敢那么大放厥词,她非得叫这小娘子知道厉害不可
岳欣然举着茶坦然道“我确是替四妹妹嫁过来的,先前议亲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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