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师兄的手在一点点冷下去,我拼命地哭,说他如果不扔下我一个人,我一定长大嫁给他。
师兄突然笑了,拔出了剑,回手一圈,把我逼出了七尺开外,大笑:‘很好,很好。
听到你这句话,也就够了!
我岳剑声这一生也算来过、活过、爱过,总算没留下什么遗憾!
’
“他反手把剑一横,就、就……”
“一切全都结束了……师兄死了,我也死了,我再也没回过雪山派,反正,师父是早就不要我了,我带了师兄的骨灰到处流浪,无论走到哪儿总把他带在一起。
“师兄活着时我还不懂;等我真正懂了,却又太迟了。”
话音渐渐低了下去,终于游丝般断于风中。
风砂不再说什么,背对着两人坐在石上,双肩微微颤抖。
清晨的海风吹拂过来,带来那一边渔民的喧嚣。
任飞扬似乎还沉浸在方才这惊心动魄的往事中,很久,才吐了一口气,按剑而起,胸中热血沸腾,再难抑制:“好男儿!
好男儿!
江湖中还有这样的人!
——我久居于此,也该入江湖结识一下英雄,闯荡出一番事业了!”
高欢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倚在树上,拈着几片草叶,神色依旧平静而冷淡:“江湖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好玩……你去了就会知道了。”
他的目光频频落在任飞扬的剑上,脸色极其复杂地变幻。
“任公子,能不能借你的宝剑一观?”
突然,他开口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呃?”
任飞扬一时反应不上,怔了一怔,才随手将剑抛去:“看就看吧,也没什么稀奇,是我父亲传给我的。”
高欢神色肃穆,反手缓缓抽出剑,一眼看到了剑脊上那两个字:问情。
一丝奇怪的神色在他眼中闪过。
他放好剑,淡淡道:“任公子,这剑不是凡物,你可要好好珍惜。”
任飞扬奇道:“是么?我从小用到大——除了比别的剑快一点,也没现有什么特别。”
高欢笑了笑,检视着这把剑:“何止快了‘一点’?若不是此剑锋利绝世,剑气逼人眉睫,你方才也不能一剑截断千年巨木。”
他伸手一弹剑脊,一阵清越的龙吟:“此剑乃是一百年前的铸剑大师邵空子所铸,也是他生平三大利器之一,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梦想得到它——怎么,令尊没有提起过么?”
任飞扬撇撇嘴:“我爹在我三四岁时就死了,从小他什么也不教我。”
“那你的剑法……”
高欢试探着问。
“简单,照剑谱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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