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嫔心中不高兴,却也知道,这是皇帝为敏贵嫔造势,容不得她们出头。
皇贵妃拖着病体,传召她。
叶诗旜搭着绿猗的手,便直接去了,到的时候,皇贵妃正歪在榻上,手里捧着松鹤延年的铜炉。
冒着袅袅香烟,给她带着病容的面孔染上几分模糊。
她病的久了,心态反而平和下来。
“你来了,坐。”
她传召过来,着她微凸的小腹,上手摸了摸,温柔道“真好。”
她有些艳羡,她能稳稳当当的怀着孩子,还有康熙给她保驾护航。
她那时候,只有自己护着自己。
皇贵妃想,她是护自己护的最好的一个人,生下来的姑娘也康健,可到底不足月就死了,可怜的紧。
希望她的孩子能好好的。
“本宫病了这许久,只有你态度没变过。”
尝多了人情冷暖,她反而对当初做这个决定,生出淡淡的后悔。
叶诗旜替她掖了掖被子,笑道“当初臣妾刚刚起势,您一直护着,臣妾都感念在心。”
她觉得,人这一辈子,也不仅仅是捧高踩低,这没意思。
皇贵妃总体来说,对她还是好多过不好。
并不是完全敌对之人,她又病成这样,快死了。
而他们母子俩中毒的事,一直都查不出来,实在是太隐秘了,能够下到皇子身上,又过了这么久,就算把每日接触的人,列出单子挨个查探,也问不出什么了。
你能记得你十天前,做了什么。
但是你不可能记得一个月前具体做了什么。
更别提两人病了好几个月,往前推实在是太久了,就算康熙作为帝王,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到底不是神明,无所追溯过往。
叶诗旜了皇贵妃之后,特意又去北三所了胤禛。
他到底年岁小,身子骨也好,养这些时日,已经养好了。
只不过还是有些虚,裹着厚厚的狐裘,又拄着拐,立在廊下,单薄的身影在雪色中好像要和那雪融为一体。
“好些了”
她含笑问。
胤禛回眸,眸色清浅,他温柔颔首“是。”
当初那个会委屈,会说自己没人要的小孩,终究是习惯了,他敛下所有思绪,整个人变得波澜不惊。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叶诗旜上前,抚掉他肩上落雪,着他深邃的眼眸,到底没像以前那样,摸摸他的头。
胤禛却主动的低下头,用头蹭了蹭她的手,眼神濡慕。
叶诗旜的心,登时就软了。
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