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和李棠、京春安、金暖带着孩子去港城时,是十月。
海上的风有点凉了。
她们雇了一艘邮轮,带着孩子们,浩浩荡荡。
金暖的女儿宁冬年纪最大,也是孩子王,她负责带着弟弟妹妹们玩。
宁祯的小女儿盛夏是表姐跟屁虫,非要霸占表姐,把其他人都挤开。
“江原情况如何?”
宁祯和京春安在甲板上聊天。
京春安和妯娌被婆母下药后,反复调理身体。
她妯娌吃药时间短,很快怀了身孕;京春安则始终不见动静,直到盛长裕从贵州寻到了一位很有名气的神医,推荐给江南浦,京春安终于见喜。
她生了个女儿。
不过她生产时候大出血,往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
江南浦觉得保命就行,其他不重要。
京春安比较乐观,对什么都看得透。
她和江南浦没打算过继族中侄儿,预备将来替女儿招婿,支撑门庭。
她的小女儿是一群孩子中最乖的,也是最漂亮的。
京春安这次去港城,和宁祯他们探亲、游玩的目的不同,她是替江南浦去看望江原。
江家最小的儿子江原,这些年一直跟着宁祯的大哥在福州。
大哥一升再升,四十多岁成了师长,在军中是年纪最轻的高官;江原却始终拒绝升官。
他仍做个小小班长,很沉默。
福州一次小动乱,他冲在最前线,左边大腿挨了一枪,伤及大动脉;而后伤势一直不见好,转到了港城的医院时,医生都说迟了,要截肢。
腿截了,病情却继续恶化,医院发了紧急通知。
江郴已经去世了。
自从江家的事情爆发后,江郴身体一直不太好,他是今年四月走的。
江家其他人都在任上,轻易不能离开督军的辖区。
江南浦急切发电报,想要接弟弟回来,但遭到了江原强烈拒绝。
京春安这次去港城,是替江南浦看望弟弟。
宁祯问起江原的病情,京春安眼睛里有了泪光“我们收到了三封电报。
不好,很不好,很危急。
医院在极力抢救他的命。”
宁祯“你别慌。”
京春安“他这些年过得很苦。
他从小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下不平事。
我婆母造的孽,阿原从未释怀过。”
宁祯想起江原的性格,叹了口气“他一根筋。”
“阿泰性格柔软,结婚生子、在军中本本分分做事,督军也信任他。
唯独阿原,始终放不下。”
京春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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