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门的声音,大卫脸上少了以往玩世不恭的笑容,不再调笑,只不过因为那三天的时间,显得比以往深沉内敛了许多。
“回来了,你换发型了?”
“嗯。”
“阿莱的葬礼,要一起去吗?”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吧。”
大卫驾车经过北区电车站,往日情景突然从眼前闪过。
童年围墙上一起吃糖、学习芭蕾,尼斯和母亲一起的日子,母亲的车祸,莱西的手术,与父亲决裂、流落街头、和薇的爱恋时光、误会、分手,剧院的日子,回到了这里以后以及阿莱的自杀。
薇坐在副驾驶座,没有说一句话,看着远方从桥柱间投射出的落日余晖,追随着往来的汽车尾灯直到它们消失在铁桥的尽头。
“他在信上留下了他父亲的联系方式,我有打过去,但那个号码是空号。”
墓园开阔,宁静而肃穆,几乎没有人,薇跟在大卫身后,沿着幽静的小路,穿过几个片区,来到了阿莱的墓碑跟前,献上了鲜花。
墓碑上的照片是莱西,这里躺着的是阿莱。
薇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决定回到车上等候,给他们一个单独道别的机会。
回到车里却潸然泪下,这个自己短暂嫉恨过的情敌,一个人孤独地埋葬在了这里,没有爱人、也没有一个亲人来为他送别。
他这短暂的一生,有过悲伤,有过快乐,使他的生命充满阴郁、痛苦、矛盾、疯狂、热烈……
雷雅发来信息:“回去以后还好吗?”
薇止住啜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阿莱的事,最后选择删除了信息,回了四个字:“还好,谢谢。”
大卫已经走过来了,目光落在更远处那一片寂寂交织的香杉树,那片山丘清晰的轮廓在大雪中变得模糊起来,寒风裹挟着雪花从那里吹过来,墓园雪松的树枝上,雪花开始堆积,无休止息。
怒雪纷飞,雪景无限美,风扬起雪花击打在玻璃上,融化的雪水流向窗扉。
开车回家的路上,两人时有交谈,多是说乐队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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