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已经过了山海关正向北京飞驶,现在他不是没有能力坐高铁,他有,但他仍舍不得。
他的心比火车跑的快,已经到了家乡,看到母亲仍在小院里忙碌着,看到哥哥还是用人力架子车,拉上一车萝卜走1o余里路去镇上赶集,以图能卖个好价钱准备年货。
他清楚的记得有一年,已经腊月28了,他和哥哥拉了一车萝卜去镇里的集上卖,但直到集罢仍没卖出去一斤,哥哥急的手足无措,萝卜卖不了就没钱过年,这时一个人走到哥哥面前,“5分钱一斤卖不卖,不卖你就再拉回家了,”
萝卜平时还卖一毛多的,到现在反倒给5分钱一斤,哥哥有心拒绝,但看到我,那时自己还很小,大概七、八岁,到现在一块馍都没吃,眼巴巴地看着他,哥哥无奈地同意了“好吧,卖给你吧”
,“好,来上称。”
3oo斤萝卜仅仅卖了15块钱。
此刻一股酸楚涌上了马志远的心头。
火车终于在大平原上一个城市里停了下来,他又转了个汽车终于到家了。
傍晚家乡那袅袅炊烟还仍是熟悉的味道,母亲不知在村口已经站了多长时间,他走向前,拉住母亲的手回了家。
家里仍是老样子,他问母亲上次打回的1o万块钱怎么没盖个新房子,“再攒攒吧,攒够了盖栋楼。”
母亲开心地说。
“也对,盖栋楼哥哥就好找媳妇了。”
母亲忽然问:“哪谁呀,哦…对,是叫一笛,她没和你一块回来吗?”
“她也很忙就没和我一块回来,”
“下次一定让她也回来。”
“知道了,娘”
。
马志远四下看了看,没见哥哥,便问母亲,“哥哥去哪了?”
“见面去了,有人给你哥哥介绍个对象。”
“这是好事呀,哥哥也不小了,希望能成。”
在家守着母亲、哥哥的日子是温馨的亲切的,也是短暂的急促的。
仅仅在家只待了4天就又启程了,令他心酸的是,母亲在看他背上行囊的那刻起,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哥哥的亲事也没有确定下来,而他未来的路也不知是吉是凶,不管如何,他也要奋然前行。
他肯定,如果真如吕文怡说的那样有人要在他的酒里放东西,这个人除了段长根没其他人,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看来和他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阳春3月,万象已经蒙了生机,段长根在古建筑修复合同上盖上了周营乡政府公章,两天后,同源老爷子也在众人簇拥下在乡政府大礼堂,在县委书记王洪生和县长薛长安的见证下,由付乡长马志远和周源共同签署了盛庸将军府的捐赠协议书。
又过了几天后,由叶未都教授撰写的《传说中的盛庸将军自杀之谜于近日揭晓》《盛庸将军府在周营乡被认定》两篇文章在全省一个重要期刊上表,接着被广泛转载。
一时间,这个小小的周营乡热闹了起来,来此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马志远明白逐渐热起来的周营乡,其后续应跟进的项目必须及时跟进并付诸实施。
和将军府隔着一条路的东面,是一个池塘,连带池塘周边荒芜的地方足有45亩之多,相当于5个足球场那么大,如果围住池塘建成一个环形的商业中心,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为一体,向南再过颖河,从张子楼村一直到北弯村一带,既有抗战遗址又有人工种植的人参及大山深处野生的灵芝,当归,还有黑黄金之称的桦树茸,真是处处是宝,要是进行合理的开,其经济前景无法估量。
作为这片土地的头号领导人,段长根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又真实存在。
周源那老头子同着全县领导的面一点也没把他这一把手放在眼里,非要坚持,签订捐赠协议书时,一定要付乡长马志远签,这让他的脸往哪放。
他知道周源愿意签订捐赠协议和周营乡游客逐渐增加与马志远的实际工作能力密不可分,可马志远的实际工作能力越强,越使他段长根感觉到危机重重,这小子从刚到乡里时的青涩稚嫩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变得沉稳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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