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应声,长公主瞧了她一眼,慢慢道:“还念着卫珺呢?”
没想到长公主会问起这个,楚瑜讷讷应了一声,长公主靠在身后男人身上,瞧着歌舞,声音里带了几分怀念:“梅雪刚走那年,我也同你一样,总就想守着他。”
楚瑜慢慢抬眼,看见长公主就瞧着酒宴里的人,目光仿佛是不能挪开一样,平静道:“直到有一天我出来,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等着瞧我过得多惨。
于是我觉得自己不能输,人家都等着看我多难过,都等着看我这样嚣张跋扈的姑娘,独自带一个女儿,死了丈夫后要过得多凄惨,那我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他们觉得我该哭,可我偏就要笑。
他们觉得我该天天披麻戴孝,我就穿得花红柳绿。”
“他们都觉得我要随便嫁一个男人委曲求全,可我就把这天下好看的男子纷纷搜罗过来。
活到现在,我比她们有钱,比她们有权,她们还要唯唯诺诺天天担心男人休了自己,我已经可以肆意选择哪一个男人受宠。”
长公主抿了口酒,目光挪到楚瑜身上:“人在世上有很多活法,人死了就死了,你可明白?”
听着这一席话,楚瑜大约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或许对于长公主而言,对她的照顾不仅是看在她懂事、给钱、和太子斗争,还有几分在于,她的处境,和当年的长公主,颇为相似。
楚瑜这次没敷衍长公主,她认真道:“公主说得极是,楚瑜明白。”
长公主见楚瑜并无伤悲之色,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她露出笑容来:“既然明白了,不若我送你几个面首?”
听着这话,楚瑜的笑僵在脸上。
她想起临行前卫韫那纠结的模样,算是明白了他在纠结什么。
若她真的领了人回去,那怕不是要被打死?
于是她赶忙道:“谢过公主厚爱,妾身志不在此,还是免了吧。”
长公主有些可惜点了点头,想了想,她又道:“如今顾楚生在你们府中?”
楚瑜有些奇怪她为何突然问起顾楚生,应了声道:“的确是在侯府,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听了这话,长公主眼睛亮起来,她直起身来,往前探了探,靠近楚瑜道:“我听闻顾大人风姿极佳俊美无双,可是真的?”
楚瑜瞧着那目光,心里有了底,倒也没说谎话,点了点头道:“的确。”
“那可否劳烦大夫人传个话?”
“公主请讲。”
楚瑜假作不懂长公主的意思,抬了抬手。
长公主眯了眯眼,小金扇敲打着手心道:“本宫明日设宴,想宴请顾公子和大夫人,劳烦大夫人回去同顾公子说一声吧?”
“妾身必然会将话带给顾大人。”
楚瑜将所有锅往顾楚生身上推,她只是个带话的,来与不来全看顾楚生的意思。
长公主点了点头,颇有些高兴,与楚瑜又喝了几杯,聊到她有些困乏,楚瑜便识趣告退下去。
等到了府里,她便吩咐了晚月:“你找人同顾楚生说一声,长公主欲设宴招待他,问他可愿明日随我前去。”
对于楚瑜来说,话已经带到,去与不去,就与她没了多大关系。
然而传话的人过去没有一会儿,晚月便回来报:“顾大人说,公主相邀,却之不恭。”
楚瑜点了点头,随口应了一声,便自行去做自己的事了。
长公主名声放在那里,顾楚生不至于不知道长公主请他是个什么意思。
自己答应的事儿,自己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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