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扣被拨动的细微声响穿过鼎沸的人声,拂过耳畔,鹿呦耳朵微动了一下,视线从逐渐平静池面移挪过去。
刻画了树干纹理的门被推开,月蕴溪从里面走出来,抬手撩了下垂荡在颊边的碎发。
弯弯卷卷的乌发,波浪一般,漾在细白的指间。
鹿呦又想起刚刚被漂流瓶掀起的波纹,以及在那之前云竹说的话。
下一个是云竹,她攥着自己那张和月蕴溪同色的信纸,边走过去边感叹“写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花这么长时间。”
鹿呦以为月蕴溪会用回答她的话去回云竹。
然而却是见月蕴溪忽而抬了眼。
眸光如这夏夜里的风,裹着难以察觉的闷热重量,拂过她的面颊,而又轻飘飘地浮在虚空。
随即,抬起手了眼腕表,嘟哝说“有很长时间么”
仿佛那一眼只是不经意地扫过而已。
“有”
云竹拖腔带调地揶揄,“还以为你在里面写了封表白信呢。”
鹿呦正要搀着奶奶去对面人套大鹅,闻言,脚步顿滞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朝月蕴溪了眼。
白炽的灯光下,月蕴溪神色如常,与她对的目光也似是平和,不咸不淡地回说“喔。”
显然是为了截住云竹开玩笑的势头。
可这一个“喔”
字落入鹿呦耳中,某一根神经就像申达针过紧的琴键被轻慢地压下去,许久都回弹不起。
ˉ
那之后,一众人去套大鹅,鹿呦不在状态,圈丢下去别说是缩头鹅,连鹅毛都没碰到。
听见奶奶和阿婆打着呵欠小声讨论说到时间就想睡觉。
鹿呦便把剩下的圈都给了钟弥,叫上黎璨,对其他人打招呼“奶奶和阿婆有点困了,我跟梨子先带她们回去,你们继续玩。”
“我跟你、们一起。”
月蕴溪语气平淡地说。
中间的停顿,是她把圈也递交给了钟弥。
却是又让鹿呦心底无端地一惊。
月蕴溪望住她“走吧。”
鹿呦敛了心神,“嗯”
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奶奶和阿婆手挽手走在前面,鹿呦她们并排走在后面。
脚下三道影子被沿途路灯洒落的灯光拉得很长,彼此之间隔着一小段的距离,随着人的忽近忽远,时短时长。
鹿呦低眸着,想起以前陶芯常常叫上她拉着月蕴溪一起出去玩的场景。
也是这样,三道影子并行。
有时候一条路只能两个人过,没与陶芯说话的那个就会自觉落在后面。
有一回要穿过一条很长很挤的巷子,也是巧了,她与月蕴溪同时放慢了脚步,于是两人并肩走了一路。
当时聊了什么都忘了,只依稀记得,陶芯飞快得走在前面,抱怨巷子长得不见尽头。
还记得,那是个冬日的傍晚,巷子两侧停满了摊贩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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