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了然道,“想来施主也是与我徒儿对弈过,才让她将这棋路学了去。”
“师父说错了。”
唐楼笑了笑,“唐某并未与贵高徒下过棋。”
虚若讶道:“莫非真是机缘巧合?不对啊,这世上哪有棋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世事无常。”
唐楼淡淡道,“师父身为空门中人,当更能明白这个道理,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虚若道了声“阿弥陀佛”
,笑道:“贫僧就送施主到此,施主的棋艺与棋品世所罕有,能与施主结识实乃是人生一大幸事,盼他日得空再与施主一战。”
“唐某久仰师父大名,早就想来拜访,一直未能成行,这次也算得偿夙愿,告辞。”
唐楼拱手道,洒脱离去。
虚若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听到一声“师父且慢”
,他回头,却是唐楼去而又返了。
“唐某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请教师父。”
“施主请讲。”
“唐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前段时日,唐某曾与贵高徒打过几番交道。
看贵高徒身手,不说唐某,就是当世高手也不一定能在她手下讨得便宜,为何紧要关头总会出些岔子甚至连自保都不能?可是有恙在身?”
唐楼凝视着虚若,终于问出了这个让他一直不解的问题。
竹林战巨蟒的那一次,谢成韫晕倒在他面前,他以为是她中了蛇毒之故。
那么,她被房梁压倒差点丧命之事要如何解释?
虚若避开唐楼的凝视,思索了少顷。
他不会打诳语,况且,有道是从棋品可观人品,唐楼此人虽心思深沉,却是邪而不恶,狡而不诈,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抬眸,迎着唐楼的视线道:“并非是有恙在身,我徒儿练的是无相神功。”
“无相神功?唐某倒是略有耳闻,据说乃是一种时有时无的内功,如此倒是解释得通了。”
唐楼不知不觉蹙起了眉峰,自嘲地笑了笑,忘恩负义的原来是自己。
……
谢初今跃上一颗大槐树,两手扒着树枝,慢慢朝树梢挪动,将手抄进鸟窝,小心翼翼地掏出几颗鸟蛋,用手捧好,从树上一跃而下。
树下坐着谢成韫。
“谢成韫,你受了伤,得补补。”
谢初今把一捧鸟蛋伸到谢成韫面前。
“生吃?”
“不然呢?你还指望着我给你做个蛋羹?”
谢成韫扶额,“阿今自己吃罢,我没什么大碍了。”
“不吃拉倒!”
谢初今敲了一只蛋,倒进嘴里,吞了下去,一阵恶心泛了上来,“呕——”
“阿今,不要勉强。”
谢成韫忍住笑。
谢初今黑着脸一跃,默默地将剩下的蛋放回了鸟窝,垂头丧气地坐到了谢成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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