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打听,不过走了半条街,就得了今天的全部消息,只朝车帘后的夏侯瑾问道“王爷刚才可是听到了,那第五兆恒单是赔比武时毁坏的房屋,银子就不够,偏偏他们那庄子里的小师妹还押了五万两银子,如今赔了四倍多”
好几十万两银子啊这会儿拿不出来了。
可平月秋又要面子,温先生还是那见了银子又不认人不认身份,半点通融都没有,直接逼着人去写信回落霞庄拿钱。
马车里的夏侯瑾听罢,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来,“让温言好歹给人留些面子。”
贪狼想着可能么温言以前在落霞庄的地盘上开天宝号的时候,可是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的,这会儿逮住机会了,能放过他们
所以贪狼觉得还是不要去劝了,压根没得用的。
一面见夏侯瑾心情好,“可要直接回王府”
“嗯。”
夏侯瑾略显疲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他们的马车很快便淹没在人流里,只是这街旁客栈楼上窗前的人却久久没将那目光收回来。
只见平月秋冷峻着一张脸站在窗前,身后紧跟着一个皱着眉头的金峥,“大不了,我去将这夏侯瑾给绑了让西南王府替咱们出这笔银子。”
房间里,第五兆恒脸色如今还是铁青一片,显然也没料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输,还输得这样丢人,只差没将这把剑都给赔出去。
心中又自责当时还以为沈羡之是故意炫技,在剑气即将碰到屋顶的时候给收回来,原来竟然是要赔钱
试想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打烂摔坏的桌椅多了去,还是头一次遇到要赔钱的事情。
而听到金峥的话,那眼睛都已经哭红,声音也哭哑了的白琉璃倏然起身,“都怨我,我现在就立即启程回落霞庄,这笔银子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弄到,不会让大家为难的。”
第五兆恒听到她的话,反而越发自责,“小玉璃,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也是相信小师叔,只是小师叔技不如人,现在才害了大家。”
这一次回去后,他决定好好闭关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平月秋忽然开口了,“大家不必争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父亲他们也会知道,咱们瞒不住。”
想起今日被那温言逼迫写下那样一笔欠款借条,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耻辱。
心底暗暗发誓,今日在西南所受的一切耻辱,来日他会百倍千倍给找回来。
不过听到身后白玉琉的哭声,越发烦躁,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样大胆,一行人全身上下也总不过一千多两银子罢了,她居然还下注五万两银子。
明明是她去下的注,这欠单却要自己来画押想起来心中又一阵无名火,但是想起白玉琉的祖父,他还是将这股怒火给忍了下去,“大家都别担心,早些休息,等过几日银子送来了,咱们就走。”
现在多留一刻,就觉得多受辱一分,他听着街上那噪杂声,似声声都在笑话他们落霞庄一般,索性将窗户砰地一声关上。
金峥见此,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你也早点休息。”
他还好,只是败给了日月神教的一个小坛主罢了。
而且输给那小坛主的人不少,自己不算丢脸。
倒是少庄主,没拦住小师妹下注,小师叔也输了
说是没事,可是父亲就是管着这落霞庄的账务,若是只有五万的话,也许还能拿出来,但是几十万两,还不知道要周转多久呢。
不过金峥想,小师妹上面有白前辈这个祖父,小师叔庄主也还有大用处,所以最终还是肯定会让父亲凑齐这笔银子的。
心中叹了一声,率先出了房间。
他这一走,第五兆恒也立马起身,“你们也早些休息。”
待他二人都走了,白玉琉就立即扑倒平月秋的怀抱里,再没了往日的骄纵,满脸梨花带雨地哭道“月秋哥哥,怎么办”
“没事的,不过几十万两银子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嘴上说得轻松,安慰的语气也温柔至极,只是那心里对于白玉琉哭哭啼啼的声音,却是十分烦躁,还有这几十万两银子
这几年父亲这盟主着是风光无限,但却因要维持这盟主该有的风光,落霞庄的账目已经变得难起来了。
眼下又要拿出几十万两来一时又想起温言半点不让步的嘴脸,果真是半点没有将落霞庄放在眼里。
然后越想越是屈辱,在到怀中等待自己安慰的白玉琉,竟然脑子里又想起沈羡之那一身绚烂耀眼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