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个把月,沈韶光才终于找到合适的店铺。
离着坊门不远,也是前店后舍的格局,小铺面不过十来平米,原是个羊肉铺子,店主人年迈,雨天出门摔了腿,便是好了也做不了这活计了,又没有儿孙,便想着把前面的店租出去,也好落两个嚼裹钱。
坊里的铺子多是前后屋舍一起租的,只出租前头铺面,便不大容易,恰遇见沈韶光这暂时有地方住、又本钱少的,两方一拍即合。
前面被几个租客挑剔,老叟也没了租高价的心气,这小间店铺,便收沈韶光每月五百文。
沈韶光一口答应下来,写了契,预付了一年的租金,便带着阿圆收拾起来。
原本屋里墙面年深日久留下好些苍蝇屎、油污甚至羊肉血水,地面也是砸的夯土,有些坑坑洼洼,又扔着两个油渍麻花窟窿眼睛的破烂桌案,着实不像样子。
先打扫了一遍,把破烂都扔了,沈韶光又找匠人粉刷了墙壁,不辞辛劳地跑到城郊砖窑买了些瑕疵青砖回来铺地,并去木匠那里定制了操作案台并几张食案、几把胡床,又去西市买了些杯盘碗筷之类,租房子花了五两银子,这一通收拾,又用了五两,把沈韶光花得心疼不已。
算了,投资嘛,总能赚回来的。
没挑什么吉日,悄没声的,沈记食铺就开张了。
因着前两日在坊门卖煎饼的时候,就口头广告了一波,一些爱煎饼的老食客便找过来,比如那位早餐代购柳郎君——对方竟然还拿了一小盆芍药来做贺礼。
“贺小娘子食铺开张之喜。”
柳丰腼腆一笑,把花盆放在了窗台上。
这就真的过小贩和熟客的关系了,沈韶光正要拒绝,那柳郎君竟微揖一下,急匆匆地走了,连刚给做的两个蛋的煎饼都没拿。
“哎——”
沈韶光抿抿嘴,无奈地笑一下,把煎饼递给阿圆。
阿圆晨间已经吃了三个粽子,一个煎饼,一碗粥,看沈韶光递给她饼,二话不说接了,张嘴开咬。
“小娘子,那柳郎君莫不是看上你了吧?”
啃到半截,阿圆突然小声道。
沈韶光赶忙看看门外,刚才买粽子的客人已经走远了。
“这种话以后莫要乱说。”
沈韶光告诫,世间最尴尬的莫过于自作多情。
阿圆想了想,“也对,他若是有意,当遣媒人来,这算什么?”
“……”
沈韶光挑眉看阿圆,倒也是个角度!
小丫头难道是传说中的脸上憨心里明白?
阿圆笑道:“这两个蛋的果真比一个蛋的好吃。”
沈韶光笑起来,“若这个月我们赚的过三千钱,每日晨间便给你做加双蛋的饼吃。”
阿圆却摆手,“不用,不用,先攒钱,小娘子不是想买屋舍吗?”
没想到自己随口唠叨的,这孩子就记住了,沈韶光拍拍她的胳膊,“不差你这一口吃的。”
因为有了自己的地界,沈韶光便把食品种类丰富起来,早晨时间紧,主卖煎饼和头一晚做好的粽子、糍糕,并从豆腐坊买鲜豆浆,拿回来放小炉子上熬了,便是现成的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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