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稍稍一动,云泱便做出十分激烈的反应。
元黎只能坐在床边,听丛英汇报情况。
聂文媛和云清扬到这一幕,皆微微一愣。
不多时,云鬟带着府中医官过来为云泱检查身体。
丛英汇报完便退下。
医官终于找到机会近前,行过礼,便跪到床前,仔仔细细为云泱把脉,检查身体。
因云泱右手抓着元黎不肯放,医官只能将金线系到少年垂在里侧的左手手腕上。
医官很快收回线。
“请殿下、王爷王妃放心,太子妃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吃副安神药,再静养一下就好。”
众人皆松一口气。
之后便是煎药喂药,一番折腾下来,三更已过。
整个过程,云泱都紧抓着元黎的手,不肯放开。
聂文媛只能命两个儿子上前,强行去将云泱手掰开。
然而少年拒绝任何人靠近,云海云泽刚握住少年手腕,便各被狠狠咬了一口。
少年凶巴巴如小野豹。
云海捂着被咬伤的胳膊,直皱眉,觉得这个幼弟实在太骄纵太妄为,分明闯了这么大祸事,竟还敢咬人。
云海便不再收着力气,让云泽让开,再度攥住少年手腕。
云泱又要咬人。
云海直接挺拳,要给幼弟一个教训。
谁料拳风扫到一半,毫无预兆被一只半空伸来的手隔住。
云海暗惊,他自幼跟随父母上战场,一拳一腿都是在军中实打实练出来的,平日在军中切磋都罕逢敌手,眼下竟被人徒手阻断攻势。
云海扭头,到元黎冷若冰霜的脸。
“殿下这是何意”
元黎淡淡“你会打伤他。”
云海一愣。
聂文媛已大步走过来,将二儿子喝退下去。
聂文媛欲亲自动手。
元黎忽道“无妨,让他抓着吧。”
聂文媛一怔。
她性情豪爽,便也没有矫情推辞,郑重敛衽为礼“那央央就拜托殿下照顾了。”
聂文媛扬声唤云
鬟进来。
“让膳房去给殿下准备夜宵,再让人搬一张胡床、一床锦被过来,汤婆子也准备两个。”
云鬟应下,立刻去办。
短短一夜,云泱做了无数噩梦,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树林里奔跑,一会儿梦到自己被巨蛇给咬住腿,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举目无亲。
少年在梦中抽泣不止,下意识就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奋力抓住周围一切温暖源。
元黎就这样被抓了一整夜的手臂。
元黎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娇贵能哭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