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银子,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顾长卿不再看他那双眼,狠着心转过了身。
她前脚刚走,后脚容离就跟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面前故作姿态。”
顾长卿给了他一个白眼,冷笑一声。
“太子殿下真是见惯了女子在你面前搔首弄姿,现在这是把任何女人都当做对你有意的人了。”
容离没再说话,只是走在她身边,不急不缓,徐徐行之。
顾长卿安抚好村民便出了村,上了马车就要回府,却被容离拦了去。
“三小姐可会放过明日的机会?”
顾长卿叹了口气,看向他时,眼里一片清明,别无其他。
“太子殿下,长卿自认不是善类,也承认精于算计,但是,唯一在无辜的人命面前,长卿从来没想过去利用和作秀。
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如今日,太子殿下若是在心里认定我没有感情,只知设计,那我明日就会前来,但若太子殿下还有一丝一毫信着长卿是仍有一颗跳动之心的女子,那长卿的答案就是,拿人命来做赌注的事,长卿不做,更不屑去做。
长卿先行告退。”
容离看着她马车的背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轻笑了。
“殿下,您说这三小姐是故意而为之的吗?”
“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了。”
顾长卿坐在马车上,还在想那个村里的百姓。
同为皇城中人,有的人锦衣玉食,把酒言欢,可他们呢,却一直忍受着饥荒和疫病,痛苦不堪。
把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除了贫穷还是贫穷。
本来只是伤寒而已,可就是因为被官员剥削,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这才导致一拖再拖,最后发展成为疫病。
在这样富丽堂皇的皇城中,随处可见达官贵人、世家小姐,他们的一壶酒钱,一盒脂粉钱甚至都比这村里人这辈子所挣都要多,但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却仍有人会成了这般境遇。
人人都说老虎眼皮底下打不得盹儿,可现实却并非如此。
就在天子脚下,却依然发生这样的事。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样的事被隐瞒和掩盖,使得皇上至今不知。
顾长卿坐在轿子里,虽闭上眼睛,却仍能感觉那些尸骨和可怜的村民就在她眼前,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其实她本可以让这些村民都免于灾难,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上一世几乎是同一时间,城南的这个地方也是发生了较大规模的疫病,顾长卿之所以记地清清楚楚,因为城南的这片领土,归容赫管辖。
上一世里,疫病爆发时,她已经为他入了军。
容赫来见她的时候,她见他满脸愁云,问他所为何事,可他并没有说。
后来也是因为她跟踪他才得知城南的事。
可怕的是,在皇城脚下发生这样的疫病,却没有一个人敢传到皇上耳中去。
容赫担心越闹越大最后导致波及城内,又怕自己盘剥百姓的事被皇上知晓,结果假惺惺地上报皇上,坦诚自己用人不周,遭人利用,把盘剥百姓、征银赋税的过错全部推到他手下官府身上。
这样的举动没有引来皇上的责罚,反倒让他在朝中树立了威信和正直的形象,也就是从那一次起,他才真正入了皇上和朝臣的眼。
顾长卿至今也没有想明白,上一世的自己,在看到那些民不聊生的境况时,是如何就相信了容赫的谎言?
皇后寿宴后,顾长卿就让芍药着了外头的乞丐去打听城南的事。
那个时候城南已经荒芜一片,可是,顾长卿还是没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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