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玺帝奇道:“朕何时见过?”
“一个时辰前,臣使人送了加急奏折进宫,那封奏本便是以梦笔生花所书。”
白行简一语惊四座。
卢杞和持盈双双愣了。
元玺帝赶紧从御案上翻出加急奏本,原来正是她方才御览过的,然而左看右看,横着看竖着看,都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由怀疑,白行简是不是在忽悠她。
不管真假,卢杞赶紧质问:“试问兰台令如何得到的梦笔生花,可是与人私相授受,受人馈赠,替人办事?”
白行简从座椅中起身,扶着手杖,掀衣叩地,这一动作对他来说极为艰难。
持盈甚至从未见过兰台令屈膝下拜,但他行动艰难,神情却是坦荡。
于是让这巍峨玉山跪伏似乎便有一种残忍的美感。
持盈咽了咽口水。
“陛下,臣今日偶然间发觉兰台史官竟有使梦笔生花,追查之下,才知少令史崔尚至博陵修史期间,受博陵崔氏重礼馈赠,以此隐瞒博陵崔氏私设铜矿,暗中与邻国贸易之勾当。
臣查知此事后,立即使人拿下崔尚,查封其所修史卷,并写奏本一封,加急呈与陛下。”
元玺帝不知该怒还是该惊,若不是汤团儿和凤君打搅,她早该看完了那本奏折。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博陵崔氏竟敢通敌叛国,兰台竟有史官大胆包庇!
秉笔直书的史官使命竟成为了某些人谋私利的手段!
“大胆白行简!
如此谋逆之罪,你还敢说自己毫不知情?还能将自己推脱得干净?!”
卢杞不惜再添一把火:“启奏陛下,博陵的巡查御史还查出,兰台令最为看中的少令史崔尚在博陵修史期间,不仅受贿贪墨,包庇私贸,还于为母守孝期间,同博陵崔氏家的婢女暗通款曲,珠胎暗结。
博陵崔氏为给崔尚断绝隐患,竟不惜溺毙该婢女,一尸两命!”
元玺帝气得摔下白行简的奏本:“无法无天!
给朕削夺白行简兰台令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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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格障碍
“哎呀陛下,你又不按章程办事。”
凤君从屏风后绕了出来,袖底揣着一只喷香蹄髈,风流倜傥地走向元玺帝,“撤官免职,得走吏部手续,恐怕这流程得好几日呢,我就说要提高官僚机构的办事效率,吏治革新看来势在必行呐!”
元玺帝视线被凤君袖底吸过去:“朕当然知道官僚机构效率低,可吏治革新又非一两日可成。
这事就交给吏部去办吧。”
“那先把吏部尚书传来吧。”
凤君将蹄髈搁进御案上盛放食物的碟子里。
“传吏部尚书!”
元玺帝从善如流。
“不过此案涉及诸多罪行,需得传召大理寺和刑部参与调查。”
“传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
“涉及官署如此之多,此案看来不小,兴许还得三司会审,审个十天半月都算快的,陛下要准备主持这场长达数月的贪污谋反案,一应娱乐项目暂免,看文书定判词,案牍劳形,日理万机,粗茶淡饭,持斋把素,清汤寡水,粝食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