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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别方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能靠日影测量。”
为了等日影移动,她耐不住性子地这里蹲一蹲,那里踩一踩,不时拿草根串出虫子放到白行简脚边,让他辨认昆虫。
白行简遇到这样的难题,当然是十猜九错,大约辨了快十几种,她终于肯放了黄大仙儿夫子,在手杖日影偏移出去一部分后,又放了颗樱桃压到影子上。
然后她捡了根硬枝,将两颗樱桃以直线相连,再毫不吝惜夫子的昭文袋,将其摁到地上,让袋子边缘贴近那条直线,而后沿着昭文袋另一边划下又一道直线。
因为昭文袋四四方方,这样便确保了两条线的垂直。
持盈趴在地上满意地看着自己划出的标准“十”
字,最后将其标注方位,两颗樱桃之间的直线是东西方向,与这条线垂直的则是南北方向,朝太阳的一端是南方,相反方向是北方。
持盈伸出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朝北方指去,那是元玺帝正殿所在。
阳光跳跃在她指端,照出纯净无暇,比琉璃通透。
☆、第39章联姻不靠谱
沿着持盈所指方位,跋涉过及膝草径,白行简寻到了粉墙绿瓦下的侧门。
持盈站在门内,目送夫子,背后是一片风中起舞的苇草,草浪起伏,能将她小小的身影淹没。
大约是爱哭的缘故,她眼里总有水泽流转,倒映着视线聚焦的人与蓝天碧瓦,没有尘垢阴霾。
“大学士罢课告御状,要不了多久,陛下便会召你问话,不如趁机准备下说辞。”
白行简停在门下,提醒她即将面对的难题,交代她注意事项,“若是陛下问话,你不可辩解,认错即可。
若是凤君问话,老实交代被戒尺打过即可。
归根结底,此事因我而起,主要责任不在你,不必担忧。”
被夫子一番安抚,原有的一点小顾虑统统烟消云散。
收到夫子拟就的应对御状攻略,持盈有种被兰台令撑腰的大无畏感,但同时也替他担心:“那夫子怎么办?”
“没什么要紧,不用为我说话,但最后你得向大学士道歉,不过放心,他不会再入东宫了。”
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中的白行简却也有隐患,比如持盈抱着的昭文袋,他目光从袋上扫过,要提醒又不能太刻意,“你能识方位,就沿原路回去,昭文袋放回寝殿去,不用还我。”
持盈一一点头,见他要走,不由自主往前蹭了几步,脱口问:“我以后都不能去昭文馆上课么?”
白行简微微转身后,顿住步子:“你若想去,便能去。”
只要他辞去昭文馆教习职务。
***
瑶国使者千里迢迢赶至强邻大殷,送上国书后被晾在使节馆舍三日,才被大殷女帝下令召见。
好不容易入了宫,又被晾在待面见天子的偏殿,候了一个时辰无人搭理,心中早就生了悔意,万不该贪图国君那点赏银,做了倒霉的使节。
国君耳提面命的重任犹在眼前,替瑶国寻回公主是保底任务,达成与大殷联姻任务则是最佳目标。
但这惹是生非的公主陷害大殷储君未遂的罪名还不定能洗脱,就想嫁给大殷亲王,实在有点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