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的一声,刀落地。
老三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手指弯曲,将握而无力。
这时,腕间一缕红线闯入视野,红丝从一缕扩散至一道、一条、一片……
鲜血弥漫,手筋自断裂口蜷缩,入目可怖。
“啊——”
老三凄厉叫唤。
持盈觉得又热又吵,一脚踹飞被子,被子将老三横扫地上。
白行简匕首未收,刀尖兀自滴血,挑断手筋的触感自匕首传至手心,再到大脑,他觉得一阵恶心,有些目眩。
变故陡生,刺客一拥而上,全取白行简。
冯聊一鞭甩至,仅阻拦一晌。
白行简半撑在床沿,晕眩的余光里刀影纷纷,他扬手甩脱匕首,直取当先刺客,刺客闪避,匕首仅划破脸皮。
只这转瞬的光阴,白行简捞过两手合掌枕在脸下的持盈,纳入怀抱,拥着她自床上一滚,避开一记砍下的阔刀。
龙泉从后方攻敌,拖住两三人,冯聊自旁侧援助,拖住五六人,仍有□□人对白行简穷追不舍。
滚落床榻,双足落地,白行简膝盖无力,腿上一软,抱着持盈以手撑地。
刺客紧追,挥刀斩向他撑地的手。
白行简捞起地上翻面的凳子,砸偏刀刃。
接连不断攻来的刺客替补来袭,誓要将他砍成两截。
白行简吃力地抱起持盈,一手碰到侧翻的桌角,借力站起。
大刀劈来,白行简借离心力,推出木桌,撞飞刺客,自己则被力道推向墙角。
沦落至墙角,一面绝了四面对敌,一面也断了生路。
但至少,他能够倚墙角而站。
他的汗水滴到持盈额头,持盈则躺在他怀里,面朝里侧,睡得人事不省。
她的团子睡袍裹到了他抱她的那只手上,触感丝滑冰凉,如凉夜清风,露出来的一只小腿搭在他腰间,他将其握住,入手也是冰凉。
轻轻摩挲了一下脚踝,像溪流里最精致的鹅卵石,怀里躺着的人哼哼了一声,他赶紧放手。
刺客见将他逼入死角,便存了玩弄之心。
“一个瘸子,竟能抵抗到现在,死也能死得安心了!”
“肯定不安心嘛,他死了,他的小美人就得由我们保管了,哈哈哈!”
“这样吧,免得伤了小美人,先把人交出来,我们给你个痛快,怎样?”
他背靠墙壁,抱着似乎越来越沉的储君,国之重宝,果然极其的重。
明明看起来是小小的一团,份量却不可小觑,几乎占据他所有的力气。
刺客不耐烦了:“看来是舍不得喽,那我们就自己上啦!”
领头一招手,众刺客扑向墙角。
却见,角落里那个看起来单薄无力的男人缓缓抬起一只过分白皙的素手,五指间似有寒光闪过,转瞬间,五指张开,几点寒光如飞梭,月下织出银丝网,网尽人命。
攻上来的刺客们只觉一点凉意没入咽喉,随即便呼吸困难,涨红了脸,丢下大刀,两手抓挠颈部,或跪地或打滚,不多时便断了气,不再挣扎。
余下的刺客被这一异变惊呆。
“这瘸子有毒针!
大家小心!”